宁檬从小到大见惯了各种场合,从进门到坐在桌边都给人一种得体懂事的感觉,却又明艳大气的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死气沉沉。
像是一颗星星,湛然有光却不喧宾夺主。
何辞就更加肆意了,公子哥们高谈论阔,他便兀自用蟹钳跟签子给女朋友剥螃蟹。宁檬就一面听,大概了解到他们是一帮大院里的子弟,一面不着痕迹地给他剥虾。
何辞忽然笑了,把盘子放回去,“多多,你自己吃。”
包厢黄色的灯光隐在大红色的灯罩里,散在公子哥们丰富多彩的脸上,甚至有一个稍小点的家伙手一抖,丸子“吧唧”掉在了盘子里,他惊魂未定地调笑着来了句国骂——这他妈是何辞?
就在这时,张君坏发话了,“阿辞,你们是不是同居了?”
同居——这个词很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我真的卡文了,怎么写都不满意,先把修改好的放出来,有点短。
剩下的改好了我放在下一章,从没卡过这么长时间,奔溃……
例行感谢 李李 喵酱 的雷,还有 xxx 的营养液~ 所有小数字们的支持!
☆、借黄瓜
公子哥们齐刷刷看过去,宁檬听见,眼角剧烈地跳了一下,不动声色把嘴里的东西咽进去。
就胡说,怎么看出来的?
她剥虾壳的动作缓下来,竖耳细听。
“没有。”何辞云淡风轻地回。
“哦?”他笑。
何辞抬抬下巴示意他说。
张君坏慢腾腾只做了一个吸鼻子闻味道的动作,别人还懵懵懂懂笑骂他谎报军情的时候,何辞了然了。
他从小吃穿用都非常讲究,尤其在味道方面,就连平时用的洗发液也是母亲托人带过来的——挺特别,市面上买不到。
独一无二的味道,宁檬用了。
何辞依然在笑,简单回,“你想多了。”
公子哥上杆子丢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看起来十分欠揍的暧昧表情。
这表情落进宁檬眼里就成了“我什么都看出来了,你们一定同居了”的那种了然。——可是到底看出了啥?宁檬半天没想到,眼神探究地问何辞。
有些事情容易越描越黑,比如说眼下,在这帮腹黑到吃人不吐渣渣又无聊透顶的人的围观下,告诉他们,我女朋只在我那儿洗了个头,为什么洗头?因为下雨了……
开玩笑,他才不会说。
于是何辞低头坦然地告诉宁檬,“别理他,他那脑子,从小到大没少挨过抽。”同时,他将手掌覆在了她的头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顺着。
“这我就不乐意了啊!”张君怀又咧着嘴巴问,“谁敢抽我?”
这下,周围人笑了。
这种诡异的笑让张君怀想起来还真有那么几次,大多是犯了错误被自己爷爷跟父亲教训——老一辈革命家嘛,严厉点应该的。
可有次真挺严重,是他年少轻狂叛逆期的时候把了个日本妹子,妹子胸大身材好,就是有点作。她cos成日漫里的夏娜,红发美瞳、水手装披风,拿着一把cos刀就站在了大院门口,萌萌地问岗哨,“空尼起哇(你好)!我可以进去找张君怀吗?”
岗哨惊呆了,带着那种“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霸气,立刻让她撤到安全线外,吓得妹子直哭。
后来这件事整个大院都知道了,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敢妄加议论。张君怀的爷爷当时正在看军事频道的国际军情,乍一听说一下子就怒了,上一辈的人不可避免都有一块心病。他不管警卫员的劝阻,大庭广众之下就给了张君怀几巴掌,还想关他禁闭。
张君怀一边拼命认错一边跑,又不敢跑快怕爷爷真有个三长两短。直到撞见何辞几人,他都快哭了,可怜兮兮伸手求道,“阿辞,救我……”
“小辞,你敢管他。”
张爷爷追过来怒极地用拐杖敲地,警卫员当然知道小少爷小霸王们关系好啊,匆忙挺身出来挡在前面,一个劲偷摸作揖:小祖宗你可给点面子吧。
何辞将书包随手一拎挂在了树枝上,开始撸袖子。
警卫员戒备,心里默默哭——小祖宗要干嘛!
谁知,何辞忽地向后一靠,就歪歪斜倚在了树上,抄着口袋舔着虎牙笑,“张爷爷,您放心我立场可明确。您别生气,不行我替您揍啊?”
这哪行!张君怀被抽得“嗷”了一嗓子,眼神斜到“生死之交”那儿求证:不会真不救我吧?
何辞摊手。
直到晚上月黑风高,终于被救出来的张君怀这才蹲在一块菜地边上痛哭流涕,“老子再也不干这破事了,你怎么才来,我都快死啦!有吃的吗?”
“没有。”
“……怎么不带吃的?”
“你要知道我的风险也是很大的。”
坐在一根大树杈上的何辞说着,手一撑跳下来,腿再一跨就迈进菜地。他视线扫了一圈,借着微弱的月光直接掰了两根最嫩的黄瓜,一根吃在自己嘴巴里,一根随手丢到外面人的怀中反问,“这不就有吃的了?”
“我靠,你偷李伯伯家的菜!”
“会不会说话啊?”何辞又拽过来他的书包,轻车熟路地从里面掏出英语作业本爽快地撕了张纸。再然后,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写完,他将纸穿在了黄瓜架子上,走人。
“行,你最拽!”
张君怀叼着黄瓜笑,手指在纸上一弹,上面的字跟着纸张在泛白的月光下晃来晃去,上书——李伯伯:两根黄瓜,何辞借,会尽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