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这时候怎么用担心他会不舒服,这种人向来不在意闲言碎语,只随他心。果然,何辞又戏谑地弯了嘴角,潇洒十足,“现在该都知道我喜欢女人了。”
“对!”宁檬小声愉快地附和着表态,双手托住下巴,手指虚虚捂住脸。
何辞将她的裤腿挽起到膝盖,确保湿掉的部分没再裹住皮肤,这才手臂撑一把起身,顺便将她也拽了起来。他反手从衣架上够来了自己那件同样黑色的短款羽绒服,头一偏指挥道,“多多,你坐那儿去。”
宁檬配合地过去,才一挨着皮质沙发,膝盖上面就被他拎着羽绒服的两根袖子一缠一绑,衣服牢牢包裹在了腿上。旁边是暖气跟不断冒着蒸汽的加湿器,但宁檬就是觉得,他的衣服更加暖和。
“现在弄完了,你可以去忙了呗?快去快去,我在这里呆到第二天都不会着急,以前练过打坐。”宁檬正襟危坐,好心提醒他,因为门缝那儿还有数道目光。
“打坐?”
“修身养性的。”
何辞笑着“嗯”了一声,准备过去,他临走又交代了一声,“很快就结束。”
宁檬使劲点头表示,收到。
此时,leon教授终于找到了存在感,忙碌一天,他想放这些孩子去吃饭。于是,他在若干个学生的身子后面像模像样威武地咳嗽了一声,孩子们立刻脑仁子一个激灵,主动殷勤地让出了一条路。
“mr.leon,您今天帅呆了。”
“举手投足有范儿。”
“走路的姿势也好。”
……
教授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体面话,了然地摸摸胡子,“哦?这么帅?”
“不信,您问师兄。”
何辞恰好路过,他停住,尊敬又直白地点头说,是。
“散会!”
教授下达指令,手掌向后一挥。小伙子小姑娘们“哇”地一窝蜂散了,从宁檬身边经过时,都不约而同用眼神无声传递了点信息。
宁檬感觉到了一种崇拜,没错是崇拜。
教授心想要去告诉老婆,他也跟在学生后面走了,临出门丢给宁檬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说“再见”。宁檬赶忙礼貌回复过去。
她想,何辞在这些师兄弟跟导师的心中,一定是格外有分量的。
“多多,你等我一下。”
何辞等人都走光了一面说,一面最后检查一遍里面的物品,电源。宁檬懂事地坐在那儿,拨开外间窗户上的卷帘,发现雨已经停了,这时候的夜晚在路灯下像是裹了层膜,带着水汽朦朦胧胧。宁檬想起蒋彝在《伦敦画记》中对英国天气预报的欣赏——从不明确告知天气,但你心知肚明,总得带把伞。
因为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雨会猝不及防地下起来,又忽然停掉。比如现在,大概10分钟前,她还在妖风妖雨里被淋成落汤鸡。
“何辞,给你衣服。”外面,宁檬发现雨虽然停了,可还挺冷,当下他只穿了一件并不怎么能御寒的毛衣。
“不用,没两步。”
“我不用非裹着,把裤腿放下来就可以了啊。”
“多多,咱们用另一种办法。”何辞跟着由于腿上缠了羽绒服,不得不迈出的小碎步的女朋友,实在着急。倒不是自己冷,她头发、身上还湿着呢。
“什么?”宁檬一听,赶忙问。
“快点回去。”何辞指的是回他那儿,因为宁檬的公寓他不方便进去。于是他雍容却不容置疑地轻笑着给了她两个选择,“背还是抱?”
宁檬跟上他的思路,矫情了半秒钟,矜持了半秒钟,各种考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终于是怕他冷。
“背!”她爽快回答。
“行,自己上来,”何辞曲起一条退,利索地蹲了下去。
从实验室到他的公寓非常近,再加上他走得快,前后不过10分钟。一进屋,何辞就将宁檬扯进了卫生间,从浴柜下面拿出个吹风机放在外面,言简意赅地交代,“多多,你先洗个头,一会儿换上我的衣服。”
宁檬当然知道要换就是全部换,贴身的那种,一听见她的脸就狠狠红了一把,别扭地转开视线,点头。
他继续看着她,从沾了水汽的睫毛,到嘴巴下巴,再到毛衣领口的锁骨,表面从容地讲,“自己吹干头发,然后我们出去吃饭。”
宁檬点两下头。
“我的朋友基本上都过来了,在我的圈子里,跟我一起过去有没有问题?”
宁檬警告自己要超级超级淡定。
她点三下头,反应过来又摇头,温和地表态:“没问题。”
“那好。”
何辞又看了会儿她,转身出去,不料手臂又被她扯住。
“怎么了?”他磁性地问道,单臂撑在了上面门框上,居高临下地低头。
“噢!我就想问问……”宁檬的上下嘴唇下意识接触张开,余光里都是他结实又流畅的手臂线条。袖子是挽起来的,浴室里暖色的灯光照下来,宁檬甚至能感觉到他皮肤下面肌肉的走向。
“问什么?”何辞开始笑。
“就问问,穿你的衣服我一会儿怎么出去。”宁檬轻声说出来,强迫自己看了看他的眼睛,于是四目相对,她就挪不开视线了。
“所以多多。”何辞在明显心跳一重之后,解释给她,“我要去给你烘干衣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独活大宝贝 锲而不舍的雷,感谢 糖果果 李李 甩来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