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阁厢房。
何安远恋恋不舍的起了身。
青曼仙子刚刚那句话虽然客气,但暗地里已经有了几分推脱逐客的意思,何安远又不傻,如何听不出来?
更何况青曼仙子身边那个贱婢,摆明了脸上就是一副你烦不烦的样子,真是该得让人好生调教一番!
他这般想着,难免神色难看了些。只是回想起青曼仙子刚刚那句解释,想想刚刚那般一场歌会下来,难免有汗水肮脏。着急着尽快洗漱休息也是正常,心中火气这才去了几分。
何安远终是拱手客套的告了辞,便转身推门退去。
眼见房门关了,耳朵里听得些微脚步动静更是远去,青曼脸上的轻柔笑意这才收敛下来,露了几分倦容和厌恶来。
她身边丫鬟也是一般样子,神情中厌恶之色更不带丁点遮掩,开口抱怨道:“这登徒子好生无端无礼,明明知道小姐是累了倦了,偏偏要赖着不走。”
青曼脸上露了几分苦笑,扭头佯怒瞪她一眼道:“你这丫头,看来平时真是管束得少了,尽是胡乱说话。人家可是城主家的公子,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铃儿也不惧怕,她自幼就跟在青曼身边,虽是丫鬟身份,但却有得几分姐妹情分。当下里撅了嘴,嘟囔道:“我也没有说错啊,本来就是嘛。看他那副模样,分明就是垂涎小姐你的美色,十足的登徒子。”
青曼有心教训铃儿两句,免得她日后生了骄横习惯。只是听她这么一说,再想想何安远刚才那般神貌目光,顿时眉宇间厌恶之色更重了些。
她成名也有好些年月,自然是见过各式各样各种身份的人。眼力不说毒辣,至少也是老道,如何瞧不出何安远是何等心思?只是虽不惧怕对方身份,但终归是在人家的地界上,总不能随便撕破脸皮去。
虽说真要闹了麻烦出来,有七叔在,走脱不成问题,但终归也是件烦事。而且她此行来东山城也不单单是应了他人邀约开这场歌会,也有去拜见一下孙老的打算。就算以孙老的脸面,怕就是城主大人也刁难不得,但顾虑到孙老日后还要在东山城待着,也不好平白生事。
所以凡事行止,自然是以一个和字为先。
不过真个说起来,刚刚那位倒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比起踏天城的那些纨绔更是远远不如。
她此行来可不仅仅是调查了一下栖月阁,便是连这城主府的城主大人和家属也都查了一遍。虽然所得不多,但也知道这就是个欺男霸女的主儿。
这种人,若不是因为此时境地局面,她说什么也不会理会的,平白辱了身份。
青曼念及此处,本是想要再责怪铃儿两句的话也就收了回去,兀自摇了摇头,只觉一阵疲惫。
常年来应付这些纨绔子弟各色人物,自是相当劳心劳神。本想着再过得几年,褪了几分芳华,便可寻个偏僻安稳地方,悠然过了余生。只是没想到前不久居然又得了那般吩咐,平白生了事端。
更可惜的是,那件事情她便是想拒绝,也是拒绝不了的。不然别说余生了,怕是没得个太久的好日子可活……
青曼脸上现了几分哀色,莫名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