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你们这帮畜生……”阿芳靠在墙上,头发散乱,鲜血直流,自知难逃毒手,只有破口大骂了。
“你还敢倔强?看老子怎么收拾……”
郭满笏话没说完,忽然觉得身后有异,有一道疾风向着他背后袭来。
袭击他的人正是龙三畏。
原来,龙三畏被迫坐在那里写供状,听到郭满笏夸他字写得漂亮,又听到阿芳在一旁给郭满笏溜须拍马,说写字与练武各属一门,这两句话让龙三畏的心里忽地一亮,想起了一个主意。
他想起了自己摹写的《兰亭集序》正是练习武当派内功的途径,如果要是按照父亲当初指点自己的御气行笔的路数来运行经气,那是不是可以把被封住的经脉给打开呢?
想到这里,他就真的按照父亲当初的指引,开始运气通脉,不过真气到了下体立刻就阻滞难行。恰好这时阿芳与郭满笏已经推搡了起来,两个人都顾不上搭理龙三畏了,于是龙三畏沉心静气,一遍又一遍开始用父亲教给的方法来运气,同时在纸上写出来的也不再是什么供状,而是变成了早已烂熟于胸的《兰亭集序》。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运气冲关,忽然间他只觉得豁然开朗,遍体舒泰,原来竟然真的冲破了封闭的穴道,将经脉打通了。他的身上一轻松,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抬头一看,那郭满笏正好后背对着自己,要对阿芳下手。
龙三畏想都没有想,抬手一掌就向着郭满笏的后背击去,这一掌也是不符合任何拳路招式,随意打出去而已,不过却也把他自己所有的内力都施展了出来。
郭满笏听到背后风声有异,想回头可就来不及了,龙三畏“砰”的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后背上,登时让他痛彻心肺,气血翻涌,不由得踉跄了一步。
那边阿芳见状,鼓足了全身残余的力气,举起钢刀一刀砍了过来。郭满笏躲闪不开,迎面就挨了一刀,一只眼睛都被砍瞎了。不过,此人凶悍异常,虽然接连中掌挨刀,却依然出招凌厉,只见他一把格开阿芳的手臂,避开了她砍来的第二刀,同时右掌击出,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阿芳的胸口。
阿芳大叫一声,丢掉钢刀,仰面跌倒在地。龙三畏见阿芳受伤,心中不免惊慌,顺手抄起身边的木凳兜头向着郭满笏砸去,只听“砰”的一声木凳被打得粉碎,而郭满笏的脑袋上也挨了重重一击,他咬牙切齿地转过身来,用一只独眼看着龙三畏,面目狰狞地叫道:“兔崽子,都……都他妈活腻了,老子……老子今天把你们全都捏死……”说着,像一只重伤的野兽般向着龙三畏扑来。
龙三畏想要躲闪,但是他任何招式套路都不会,结果竟然躲避不开,被郭满笏一把抓住。只见郭满笏那两只血淋淋的大手如同钢钳一般牢牢地扼住了龙三畏的脖子,穷凶极恶地想要掐死他,龙三畏抓住郭满笏的两个手腕拼命挣扎,两个人扭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郭满笏的背后身影一闪,一把利器刺进了他的后背。却原来是唐红真坐着轮椅从里屋冲了出来,将一把剪刀刺了过来。郭满笏已经无法躲避,“哎哟”叫了一声,双臂登时放松了。龙三畏用力一推,就将郭满笏推倒在地,随即他又捡起了地上的钢刀,对准郭满笏一刀猛刺了下去,只听郭满笏惨叫一声,这回终于是气绝身亡了。
眼见得郭满笏断了气,龙三畏这才意识到自己平生第一次杀人了,而且杀的还是个朝廷命官。他心中一惊,不由得将血淋淋的钢刀又丢在了地上。
这时阿芳忽然说道:“龙公子,想不到……想不到你的内功那么好,竟然能冲破被封的穴道。唉,这场灾祸都是我引来的,我也是没办法,实在是对不起……”
龙三畏看了看阿芳,只见她满身鲜血,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坐在地上倚着柱子不停地喘息,看上去着实可怜。原本他还对阿芳心中怀恨,现在看到她的惨状,心里又变软了,对她说道:“你……你有治伤的药吗,我来救你。”
“不用了,我不行了,别费力气了……”阿芳叹息着说道,抬眼看了看冷漠地坐在一边的唐红真,说道:“唉,我……我这一切都是因为……因为我这个女儿,我……我都是为了她啊……”
龙三畏蹲下身来说道:“你……你为什么要做提香队的密探?”
“唉,我……我也是没办法,没办法呀!那一年,真儿才七岁,我爹和我男人都已经死了。我和虎大侠一起,躲在皖北的一个村子里。八月十五日那一天,虎大侠出去办事不在家,我带着真儿到附近县城去看社火,不想被提香队的人发现了。后来……后来卫灵巫亲自带队来抓我。他原本是想来抓虎大侠的,结果只抓到了我。当时……当时我原本打算一死了之,可是卫灵巫用真儿做要挟,说我要是不从实招供,就把真儿糟蹋死;如果招了,就能让我们母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