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坐在藤椅秋千上的伍珊珊温柔地微笑着，柔美精致的容颜楚楚动人，丝毫看不出实际年龄。

华云楼蹲下身，五官气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些事要回去处理。”

“那个女孩子的事？”

华云楼浅笑。

“你喜欢那个女孩子。”伍珊珊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

“嗯。”

“有多喜欢？”

“……”

伍珊珊轻抚儿子俊美无俦的面容。

作为华家的长子长孙，她的小云从出生起便在无尽赞美和喜爱中长大。可人性的恶意总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尤其是单独面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太多的伪善暴露了野心，无数亲友复杂又多变的情感放松了警惕，矛盾的一幕幕让早慧的小云在迷惑中渐渐模糊了对他人情感的判断。

等她和丈夫发现小云一日日变得寡言孤僻时，为时已晚，小云已经连同自己的情感也冷却稀释了下来。

有多喜欢？

没有参照物，没有度量衡，他又怎么判断得出呢？

伍珊珊止不住心疼。她讨厌这种情绪。

“嗯……我有听说一些事。”伍珊珊用力地捏了一把华云楼的脸颊，“你喜欢的女孩子可能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耶——性格冷淡，生活枯燥，心肠不好，陪人的时间不多，还不会哄女孩子，除了长得好看点也没什么特别的优点，但我看对她有意的男孩子都长得蛮好看的，你惟一的优势都不太明显呢。”

“这么糟吗？”华云楼摸摸被捏疼的面颊，淡淡的粉印如胭脂薄染。

伍珊珊非常肯定地点点头，“你要不是我儿子，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那您会喜欢哪一个？”

伍珊珊逐个儿想了想，“步闻之年轻有潜力，一根筋好调教；晏初飞稳重成熟，但又放得开收得住；林复热情机敏，有情趣易于相处；小珒……工作上我是不知道他怎么唬人的，但感情上和你一样，笨得要命，都不会哄女孩子，吸引异性只能靠荷尔蒙。”

“他听到您的点评会黑脸的。”华云楼美目含笑。

“他和那群单纯的小朋友要是知道当年什么事都没发生，却心怀愧疚地被你驱使十年，别说黑脸，翻脸都是轻的！”伍珊珊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要不说他心肠不好呢！

华云楼笑而不语。“还有一个呢？”

伍珊珊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神情，“这一个，我最喜欢。长得俊又很有男人味，脑瓜子聪明心性却很纯良，会下厨会疼人，温柔专情又懂克制。”

华云楼不置可否地弯弯粉唇，起身，长身立玉。

“你不要觉得人家克制是种愚蠢哦，”伍珊珊不赞同地抬头看他，“克制才是更深沉更久远的爱，懂得克制说明他真的把对方置于他自己的欲望之上，一但那女孩发现这一点，她会何等动容？你觉得那时她还会贪你的这副皮囊吗？”

“……”

“好好想想哦！不要自己不如人意，反而去为难人家女孩子。另外，你可能要小心你小叔叔搅局，他巴不得你赶紧联姻，给我添个孙，然后继承你爷爷的家业，他好出海逍遥快活。”

和外界以为的正好相反，她的丈夫不是平庸得接不了班，而是根本不想接班，所以把压力都转给了儿子。小叔华叶见亦不想被偌大的家业束缚，只是禁不住老太太的要求才勉力为之，这两代人不是在争家产，而是在踢皮球。

毕竟，家业如山，嫡系旁支姻亲友朋，利益人情错综，不好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