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秋节，棠枝夫妇领着小布点，去乡下庄子玩。

卫队刚送他们到村，便悉数撤回，因此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家四口单独在外过夜。

朴实憨厚的老村长将临近水井，全村地理位置最优越的屋子，让给他们居住，末了还告诉他们，地里种着圆茄子，甜番薯，想吃了可以随时挖。

棠枝赶了一上午的路，累极了。赫连钺便让棠枝带着团团去睡午觉。

小小的木床上，团团穿着蕾丝堆纱的白袜子，从床头走到床尾，又从床尾爬到床头。

棠枝眼皮子搭下来，抬起手，将团团搂在怀里，捏她脸，“团团，要睡觉觉了，不然下午你又闹困。”

团团伏在棠枝胸口，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味道，香香的，小手又卷过妈妈的一缕发丝绕圈圈玩。

“妈妈，你这里高高的是什么东西？”团团戳了戳棠枝浑圆的绵软，“我上次推门看到爸爸把脑袋放在上面，表情还很enjoy的样子。”

enjoy，她在绘本上新学会的蝌蚪词。因为上次偷溜事件，惹得爸爸妈妈担心，所以这段时间她都有好好用功学习，就是成效不太显着。为此，她也十分烦恼。

棠枝脸庞骤然烧红，嗓音扬高几分，“团团，睡觉！”

团团眼见妈妈快要生气，立刻闭上葡萄眼，紧紧地，长睫毛还一颤一颤。

棠枝揪她腮，“以后不准再踹爸爸妈妈卧室的门，听到没有？这种做法非常没有礼貌。”

“可是爸爸允许我这样做，他说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团团哼了一声，小嘴鼓得高高的。

这个赫连钺，找机会一定要和他讨论这事，万一以后那啥，被团团看到，可怎么办？会给团团造成阴影的。

团团见棠枝脸色沉重，马上伸出小胳膊，勾住她的脖子，将小脑壳往她身上蹭，娇娇地问，“妈妈，你爱团团吗？”

“爱。”

“那你更爱团团还是更爱爸爸。”团团鬼精灵似地，继续步步紧逼。

棠枝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想回答赫连钺叁个字，但她望到房间门口，突然多了道颀长身影，便使坏地说，“当然是团团，妈妈最爱团团，再是小浔，最后才是爸爸。”

话落，门口的高大身影一僵，很快走开了，光线更大片地投落地面。

棠枝醒来时，迫近黄昏，夕阳沉沉，白鸟鹤鹤，火烧云迤逦天空，袅袅炊烟，从烟囱往外轻漫，遥遥地，亦可闻牧笛声声。

窄小的庭院里，风吹花落，花落风又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