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晓,几缕薄红浅金的霞光,细细碎碎,在天畔漾开。
刀疤男捧着黄油纸袋,穿过湿冷的清秋早晨,侧身进入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屋子里,团团与小浔被丢到角落,团团的小脑袋枕在哥哥怀里,不知做了什么美梦,肉嘟嘟的脸颊浮出甜滋滋的笑。
“老大,不好了,外面好多兵官在找人,说是赫连家有小孩不见了。”刀疤男一进屋,便大声嚷嚷,“不会就是这两个小兔崽子吧。我以为他们就是普通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想到有个大兵油子爹。”
这惹谁,也不能惹这些军阀,早年都是绿林出生,祖传的心狠手辣。
刀疤男吓得抖抖索索,望向丝瓜男,“老大,要不我们干掉这俩小孩,再找准时机逃跑。到时候死无对证,就算抓到我们,他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赫连浔看着他们,心里蓦然一紧,好在丝瓜男没有表态,只是让刀疤男把馒头丢给他们。
“团团,起来吃东西了。”赫连浔摇摇团团脑袋,把手中馒头递给她。
“唔……”团团揉揉惺忪的葡萄眼,开心地唇角都翘了起来,“终于有东西吃了,小浔,我好饿了。”
团团接过馒头,张大嘴,往下咬了一满口,下一秒,全部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好硬,像小白鸽拉的粑粑,我才不要吃。”团团的圆脑壳,摇得像拨浪鼓。
小浔把馒头粗糙的外衣拨开,将最软绵的馒头芯,撕成小块,喂进她嘴里,用很低的声音说,“团团,你要吃东西,不然会没力气的。”
喂完馒头,赫连浔又给团团,喂了一大口水。团团咕噜咕噜,天哪,这水也太难喝了,一点都不甜。不过看着哥哥担忧的眼神,她勉强咽了下去。
夜色渐黑,西风飒飒,溜过疏疏枝梢,正哗哗轻响。
丝瓜男不知去了哪里,刀疤男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七扭八歪,烂倒在地。
赫连浔将熟睡的团团背在肩上,轻轻推开木门,咯吱一声,往外走。
他们还没出巷子口,便遇到提刀向家走的丝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