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教女无方的大帽子扣上,谁都别想好过。
姚凤歌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终于明白为何大户人家教育孩子,必须由正房出面了。那些花银子买来的姨娘什么的,大多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的不说,看看田姨娘把姚雀华给教成什么了!所以自己家里那两个小的,看来也是不能放松啊!
姚雀华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只管沉浸在她自己的美丽爱情里不能自拔,享受着那种半醉半醒的惬意。宋老夫人见状,只当是她认真听戏,也没理会,而王夫人是拿定了主意今天少说话,只求大家和和乐乐的过完这一天,总不能让屏风那边的爷们儿看了笑话去。
至酒足饭饱,上了年纪的宋老夫人便有些撑不住了,因笑道:“你们且继续喝,我老婆子今儿高兴贪杯,这会儿竟有些头晕,得找个清净的地方眯一会儿去。”
王夫人忙起身吩咐丫鬟:“扶好老太太。”
宁氏便起身跟上去搀扶着老太太离去。
屏风那边姚远之听见动静忙带着儿子女婿们起身相送,又想要亲自上前搀扶,宋老夫人便道:“不用你管,我就是有些困了,去眯一会儿。你继续跟孩子们说话吧。”
老太太一走,王夫人便吩咐杏儿:“你家姑娘看来也醉了,找两个婆子来扶她回去歇息吧。”
杏儿忙答应着去叫人,姚雀华却笑嘻嘻的说道:“我还没醉呢,好太太,让我在这儿听一会儿戏吧。”
王夫人皱眉道:“你看看你的脸都红成了什么样子?就算不去歇息,也该回去洗把脸再来。”说着,又吩咐雪莲等人:“叫人把这些都撤了,重新换过茶水点心。”
雪莲忙答应着,带着七八个俏丽的丫鬟上前来收拾残羹剩酒。姚凤歌也道:“母亲恕罪,女儿也吃多了,这脸上烫烫的,也要去洗把脸呢。二位妹妹去不去?”
姚燕语和翠微都应道:“自然要去。”
于是三个人纷纷起身跟王夫人福了一福,便带着各自的丫鬟从后门出去了。
姚燕语和姚凤歌以及翠微三个行至后面的小偏厅里,早有丫鬟端着三个铜盆进来,另有丫鬟拿着巾帕香皂等在一旁侍立。
香薷和乌梅服侍姚燕语,半夏和麦冬便去服侍翠微,珊瑚和珍珠服侍姚凤歌。
三位各自洗了脸,挑了香膏轻轻地往脸上手上抹的时候,姚燕语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雀华是怎么回事儿?看上去好像不单单是跟翠微过不去?”
姚凤歌轻笑一声,说道:“怕是有了中意的情郎了吧?心中无限相思,却苦于无处诉说,只好借酒浇愁咯!”
姚燕语忽然想起那次去大悲寺上香的事情来,便转头看了一眼翠微。翠微笑道:“这事儿想必太太会料理的,再说还有二奶奶呢。夫人放心好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姚燕语把手背上的香膏轻轻地按摩至吸收。
再回去的时候果然不见了姚雀华,也不知道王夫人用了什么法子把她打发回去了。事实上,翠微说的话很对,姚府里的事情,尤其是内宅的事情,根本无须姚燕语操心。
当日晚上,姚凤歌姚燕语等人各自回府之后,王夫人便带着四个粗壮婆子并自己的心腹陪房王平家的去了姚雀华的院子里。姚雀华这会儿刚醒了酒,晚饭也没胃口吃,杏儿正端着一碗清粥在喂她,旁边坐着唠唠叨叨的田氏。
王夫人忽然进来,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把田氏给吓了一跳,赶紧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讪笑道:“太太来了?有什么事儿就叫奴才过去吩咐就是了,何必……”
“闭嘴!”王夫人冷冷的看了田氏一眼,又扫了一眼榻上的姚雀华,厉声道:“都给我跪下!”
田氏顿时慌了,一边跪下一边问:“太太,这大过年的,奴才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好吗?”
“哼!你还有脸问!”王夫人冷声呵斥着,在王平家的搀扶下坐在窗下的暖炕上,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田氏,也不问理由,也不说缘故,只吩咐旁边的婆子:“把这个刁奴给我拖出去来,用心的打!”
“太太!太太……唔……”田氏正要叫喊,却被一个婆子用帕子塞住了嘴巴。这大过年的,王夫人自然不会弄出什么声响来惊动了老太太自找麻烦。
那几个婆子也不把田氏拖出去,只摁在当场,扒了她的裙子露出腰臀来,挥起藤条便是一顿很抽。
姚雀华吓得魂飞魄散,她平时再不待见田氏那也是她的亲娘,王夫人就这样当着她的面一顿狠打,哪个做女儿的也都受不了。于是顾不得腿上的伤,便从窄榻上滑下去,跪在地上趴到王夫人跟前,抱着她的腿苦求:“太太!求太太饶命!太太……姨娘纵有错处,求太太看在这过年的时候,亲戚家多有走动,便暂且饶过她吧!”
那边田氏被嘟着嘴打,疼的死去活来又叫不出来,只能闷在心里,没几下就给闷的昏死过去。
“饶过她?我饶过她,她可会饶过我?”王夫人看着那边的田氏,雪白的肌肤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紫青肿,一条一条的藤痕罗列在一起,可谓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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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去千里
“饶过她?我饶过她,她可会饶过我?”王夫人看着那边的田氏,雪白的肌肤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紫青肿,一条一条的藤痕罗列在一起,可谓触目惊心。
“求太太……姨娘不过是这府里的一个奴仆罢了,求太太放她一条生路……”姚雀华抱着王夫人的腿不放开。
王夫人冷笑:“你若这样说,不如求求你自己。”
“太太……求求您了……”姚雀华一怔之后,依然没明白王夫人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抱着她的小腿在脚踏上磕头,“求求您……”
“你一味的求我,看来还是不知悔改。好吧,那我就让她死个明白。”王夫人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信封,直接摔到姚雀华的脸上,冷声质问:“你是个读书识字的人,你给我们念一念这信上写的什么?!”
姚雀华捡起那个信封后,脸色顿时苍白,连跪都跪不住了,直接瘫软在地上。
王夫人指着那边刚刚缓过气来的田氏,冷声说道:“年前腊月十七,丰家发丧出殡,你让你的好姨娘拿着这个信封去干什么了?!”
姚雀华死死地攥着那个信封,无声的流泪,不辩驳一句。
王夫人的火气却被勾上来了,她怒气冲冲的拍着手边的炕桌质问:“我倒是不知道,咱们家里何时轮到你三姑娘掌家了,还居然管起这些礼尚往来的大事了?!你一个姑娘家不知道自己尊重,偏要往下贱里走,又怪得了谁?!”
那边已经逐渐清醒的田氏听了王夫人的话,便挣扎着往这边爬,一边爬一边拼命地摇头,因嘴巴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却说不出话来。
王夫人今天是想狠狠地给姚雀华上一课,便挥手吩咐婆子:“叫她说话!”
婆子上前把塞着田氏嘴的帕子扯了出来,田氏先大口的呼吸两下,方爬到姚雀华身边辩驳道:“夫人开恩,夫人明鉴!这事儿是奴才干的,姑娘并不知情……求夫人惩戒奴才,放过三姑娘吧!”
“你说是你一个人干的,那里面这封信是谁帮你写的?!”王夫人冷声哼道,“难不成你也跟着三姑娘一起读书识字,练得了一手好书法?!”
“这……这……”田氏顿时被问了个大窝脖儿。一些事儿她想全揽到自己的身上不假,可王夫人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自从宁氏警告过姚雀华之后,家里一直都没有放松对她的防备,可谓是防火防盗防雀华,就怕一个不慎这位心比天高的三姑娘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让姚家成为云都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