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归放开她,嫌弃地瞥了眼整个人就像是挂在墙上的兽皮毯子似的紧紧挂在车门上的小姑娘,“啊”了声懒洋洋道:“你是啊。”
花眠:“……我做了二十二年的人类, 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我是一只剑鞘……”
无归:“怎样?”
花眠低下头:“无法接受。”
无归的脸上一瞬间归位面无表情,他看着那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脚尖的家伙——心中不由得感慨真的是一模一样啊化成灰都会认得的可恨怂样——如果不是亲妹妹的话会把她揍得陷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你继续不接受好了。”无归缩回手,拢起袖子,好整以暇冷笑道,“昨晚做梦也看见了吧,雪狼湖底最后一块千年玄铁被汐族女祭祀捞起来了,那女人准备用玄铁给主人打造另外一把剑鞘,取而代之——”
花眠瞪大眼,猛地抬起头。
无归指着她的鼻尖,一副“我就知道”的刻薄相:“不是不承认自己是剑鞘吗,抬头那么用力干嘛,关你屁事?”
花眠的手指头在胸前缴成一团,无论眼下的情况如何让她心烦意乱,脚烦躁地在车内地面摩擦了几下:“玄极说了,世间万物皆有灵,无归剑鞘也只是无归剑鞘,世间不会再有第二把——”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真的还能有第二把。”英俊少年冷冷地打断了花眠的话,“等他知道就不会这么说了,剑鞘下落不明,眼下有一个能名正言顺替补的,你告诉我他凭什么不用?”
花眠懵逼地抬起头,看什么似的看着无归:“嗳……”
“‘嗳’什么‘嗳’?”无归狠狠皱起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男人说的话能信?”
花眠:“那是玄极,咳,对于剑鞘来说,是主人——”
啊,主人。
花眠脸微微泛红,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因为口误,这样叫过玄极——
主人。
“主人也是男人。”无归又回归面无表情,“男人这种动物,生来就是为了伤女人心存在的……他们说的话,听的时候有多甜蜜,化作利刃时,便能将你伤得多深。”
“……”花眠瞅着无归,“你也是男人。”
“……”
还敢顶嘴。
无归被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瞧着,强忍下想要一刀斩断她脖子的冲动点点头:“是啊,我也是男人,但是对你没有甜言蜜语只有大实话:要不是我不打女人,你现在已经被我剁碎了。”
花眠:“……”
“你要继续装死就继续装死下去好了,到时候新的剑鞘做好,主人顺理成章娶了那个女人,而你呢?作为一个被抛弃的旧剑鞘,就可怜兮兮地躲在一旁哭鼻子吧,反正只有这个你最拿手了……”无归不耐烦地掖了掖袖子,“而我没有你在旁边烦着,耳根子倒也清净,到时候新的剑鞘没有剑魂,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哑巴似的物件……正好你也是哑巴,所以一切看上去和你在不在并没有太大区别。”
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