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西的手越摸越往上，偏偏他毫无所觉，还在企图通过耍赖让墨幽对自己下手轻点。

墨幽皱起眉。

欧西的力道对他来说基本等于无，那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就像...一只正在向自己讨宠的幼兽。

同样是这张脸，赫昭曾经的示弱墨幽只觉得鄙夷厌恶，因为他再怎么故作柔顺，那双眼睛始终透露出的都是属于妖兽的阴暗。

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如同光芒，将那些阴暗驱散的一干二净，那双眼睛中的神采纯净透彻，柔软的任他揉捏。

墨幽忽然想伸手摸一摸欧西的头，他便也这么做了。

发丝柔顺，但墨幽却莫名想到了欧西原本的身体。

那具人族身体。

比幼兽还要弱，比雌性还要软，皮肤轻轻一划就会流血，一点点疼就会让他哭出来...

完全不同于那些人族除妖师，被抓住还叫嚣着宁死不屈，这个人族的性子和身体一样弱小，怕疼，怕受伤...当真没有丝毫傲骨。

墨幽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兽宠。”

“我！我是！”欧西一口答应下来，心里腹诽，墨幽肯定还对赫昭小可怜余情未了，连自己这个冒牌货都要收回去做替身。

他偷偷侧头看了赫昭一眼，眨眨眼睛，让他千万别被识破身份。

赫昭很不开心，一点也没有被安抚到，恶狠狠的盯着墨幽，要不是打不过，他早就动手了。

墨幽一手提着欧西的后衣领，毫不费力的就把他拎了起来，像拎着一只幼崽，随意的往肩膀上一搭。

欧西心里对这种羞耻y拒绝了一万次，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一动也不敢动。

“放他下来！”赫昭炸毛了，就要去扯欧西，然后还没有动作，欧西的身上忽然光芒大作，那个瞬间，墨幽的眼睛猛地变成了灰色，身后黑色羽翼展开，和欧西拉开了距离。

“好疼！”欧西感觉心口的位置要炸开了，疼痛让他缩成一团，大口的喘着气。

欧西的身上开始浮现出法咒，如同有生命一般在他的皮肤表层游走。

赫昭跪在欧西身侧，让他的头躺在自己的膝盖上，“怎么了？”

欧西根本无法答话，太过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前一片漆黑。金色的竖瞳显现，有的皮肤也开始出现金色的鳞片，看上去颇为瘆人。

墨幽灰色的眼睛看着欧西，在他的视野中，能清楚的看见赫昭身体中的内丹开始碎裂。

欧西疼哭了，感觉身体的骨头都好像在一点一点被敲碎，满嘴的血腥味。

“你让西西很疼啊。”君烛依旧面带笑容，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倒映着欧阳钰无悲无喜的神色。

就是欧阳钰发动的符咒。

他的眼睛里是冷的，黑色的双瞳如同玻璃珠，里面没有犹豫，没有不舍。

君烛嗤笑一声。

“人族果然只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君烛侧头望着欧西，他能看见埋在身体里的符咒在粉碎那具身体的内丹，“唔，稍微有些...不开心呢。”

“欧西，欧西...”赫昭的心好像被揪紧了一样疼。

这具人族身体让他拥有了心，却也让他感觉到了疼痛和害怕。

本不该有的同理心。

欧西的眼睛开始流出血来，赫昭慌张的去给他擦，却越擦越多。

“别走，别离开我...”赫昭紧紧的抓着欧西的手，他看着欧西疼，却什么也做不了，头脑一片空白。

胸口的位置好像插了一把刀在搅动着。

他又要走了。

又要孤身一人了。

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

“你，咳咳，”欧西终于疼的有些麻木了，力气却也耗尽，“对，对不起...”

“不要！”赫昭攥着欧西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着他眨眼，滴落在欧西的脸上，“别留下我，不是答应我，不会再走了吗...”

不论赫昭抓的多么紧，愿望有多么强烈，他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欧西的气息越来越弱，直到最终停止呼吸。

赫昭的大脑有瞬间的恍惚，随后意识突然坠入黑暗。

“妖兽当诛。”欧阳钰看着死去的小妖王，还有昏迷的陶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凌祁宗大殿内，众弟子正襟危坐，本该身在妖冥界的欧阳钰端坐在主位上，表情依旧冰冷。

在妖冥界的，从始至终，只是一具傀儡。他的傀儡中埋藏着灵符，从出人界开始，就一直在实时转播着傀儡眼睛中看到的景象。

所以...

他们是从头看到尾，感觉三观都要碎了。

这一出出大戏啊！

先是实锤了罗门主，郁莹师兄和欧西师弟三个人之前的狗血三角恋！

然后陶皖师兄又暴露了自己的恋爱脑，和欧西师弟腻腻歪歪！

再之后又从妖冥界能化型的高阶妖兽口中得知那个妖冥界最强墨幽竟然对欧西师弟求而不得！

不仅如此，欧西师弟还同时渣了梅山之主君烛！

刚想着欧西师弟在手，征服妖冥界指日可待，就被爆出，欧西师弟原来就是妖王！

妖王啊！欧西师弟！

众弟子的三观都碎了好吗，尤其是之前和欧西说过话的，简直起鸡皮疙瘩。

但没想到宗主大人出手真是毫不犹豫，直接就发动先前埋在小妖王身体里的符咒，然后真的杀死了小妖王！

众弟子看着陶皖师兄和小妖王生离死别，最后还哭晕过去，心里别提多酸爽了。

陶皖师兄你冷静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