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你好些了吗?”
贺童略带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语气里难掩关切。
安妮被那声甜腻腻的“宝贝儿”给恶心到了,对于这个昵称,也是有来历的。
贺童撩拨沈安妮的时候,曾经就她的名字展开过一段对话:“呀,你叫安妮啊,有个美女作家叫安妮宝贝,你知道吗?”
你问驴家和香家的包包哪家好看,沈安妮肯定知道。
但作家什么的,她真心不怎么关注。
不过,这并不阻碍沈安妮对那个职业的敬畏。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作家一听就很高大上,能成为作家的人必定是学识渊博、或有一技之长的人。
更不用说贺童还加了个“美女”的形容词,更让安妮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心里更是美滋滋的想:贺童是不是在说我也是个美丽的知识女性?
贺童提安妮宝贝,就是为了跟沈安妮套近乎,讨她的欢心,见她面露向往,便知自己计策成功,他笑着说:“沈姐是美女,更巧的是,也叫安妮,以后我索性叫你宝贝吧。”
起初只是一句玩笑话,但等两人确定了暧昧关系,贺童便直接用“宝贝儿”来作为沈安妮的爱称。
每每听到贺童叫她“宝贝儿”,安妮就有种自己是言情小说女主角的错觉。
对贺童也愈发喜欢。
可惜,安妮不是原主,她不但不会因为被叫一声“宝贝儿”就心生绮念,反而觉得反胃!
电话那端的贺童看不到安妮的表情,用自以为有魅力的声音,心疼的说道:“宝贝儿,你吓坏了吧?”
别人都觉得沈安妮昏倒是因为丈夫发生意外而伤心欲绝,贺童却不这么想。
倒不是说他多了解沈安妮,而是作为沈安妮的出轨对象,他很难相信沈安妮对孙谦这个丈夫有多少感情。
连感情都没有,就更不用说为他难过到昏厥了。
而且作为事件直接责任人的代表,贺童全程陪伴受害者家属(也就是陈云、沈安妮婆媳)去医院。
说实话,他也被孙谦被炸得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遗体给吓坏了。
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提醒,他早就跑出去哇哇大吐。
以己度人,贺童觉得他一个胆子不算小的大男人都吓到了,沈安妮一个没吃过什么苦的小女人更会害怕。
“有什么事吗?”
安妮不愿跟这个别有用心的男小三有任何接触,冷声问了一句。
贺童一愣,旋即便想到:“怎么,你说话不方便?”
孙谦死了,他的母亲闻讯赶来,现在应该也住在孙谦家里。
有这个婆婆看着,估计沈安妮说话不太自由吧。
贺童没想到沈安妮已经换人做了,更不会想到换了芯子的沈安妮已将他列为拒绝来往户。
他照着过去相处的模式,贴心的说道:“要是说话不方便,咱们就先不说了,找个时间出去说。宝贝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看到你苍白着一张脸、无力的倒在地上,我就恨不能抱住你。可惜——”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能跟沈安妮公开关系的遗憾。
“多谢关心,我没事。”安妮的语气依然很冷。
“哎呀,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宝贝儿,韩国城这边开了个新咖啡馆,要不明天咱们一起去那儿喝个咖啡,也好让我看看你,宝贝儿,这两天我特别想你。”
贺童深情款款,全然不管电话另一边的女人刚刚死了丈夫。
安妮的脸冷得快要结冰了,握着手机的手咯咯作响。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拳打到贺童的脸上,这人,到底是不是人?
孙谦在贺家的饭店干了十来年,因为厨艺好,颇有几道支撑饭店生意的招牌菜。
贺永军为了笼络他,整天说把他当自己的子侄看待,逢年过节的,还会把孙谦叫到自己家里吃饭。
贺永军重视孙谦,贺童作为他的好侄子,自然对孙谦十分亲热,嘴里“孙哥”、“孙哥”的叫个没完。
孙谦老实,老板器重他,他就愈发努力的工作。
贺童张口闭口的叫他哥,他也就真把贺童当弟弟看待。
结果呢,贺童前脚还一口一个亲哥的叫着,后脚就撬了孙谦的墙角。
撬墙角也就算了,没准儿人家是真爱呢。
但现在孙谦死了,死者为大啊,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不会在人家死的第二天就毫无心理负担的继续勾搭人家的老婆。
这、这实在——
安妮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贺童的无耻了。
原本,安妮还想着,只要贺童不再招惹,她就不搭理这人,也不会报复什么的。
毕竟许愿人的心愿里并没有为女儿沈安妮惩罚负心汉这一条。
现在安妮却改变了主意,不行,这人太恶心了,不收拾他自己的良心都过不去!
“嗯,明天下午我过去吧。”
“好好,我等你啊,宝贝儿,你要注意身体啊,多休息,多吃点儿东西,千万别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