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笑道:“当然不是公主殿下撒谎,明明撒谎的人是你啊。”
杨洄脸色一变,仿佛恼羞成怒般吼道:“李太白,我知你能说会道,又有稀世之才,纵然如此,你也休想迷惑众人,迷惑圣人!”
李隆基一手轻轻敲打着桌面,一面看下方几人争论不休,似乎很有意思,他也没有向咸宜公主问个究竟的意思,反而咸宜公主一脸的紧张。
“太白撒谎,确实可恶。”李隆基如实道,杨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挑衅的朝李白挑了挑眉。
李白没有理他,望着李隆基诚恳道:“白撒谎确实不对,不该说与圣人时时刻刻在一处,只是圣人之前让高公公给白下了道口谕,让白进林内踏青,便因此离开了圣人一段时间,那时宗之也在,遂同白一起,后来巧遇摩诘,于是三人成行,不久便一起归来了。”
“嗯。”李隆基懒洋洋的问道,“力士啊,朕有让你下这道口谕吗?”
高力士看了李隆基的脸色一眼,笑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杨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隆基方才道:“不就是一只白狐,即便是朕拿到了也是要赠予惠妃的,既然结果相同,过程就不纠结了,不过太白,你下次可要注意些了。”
李白忙道:“谨记圣人教诲。”
这一番纠葛,在众人尤其是杨洄眼中,李隆基明显是偏袒李白的,唯有李白心里渐渐清楚,怕是因为太子的事情,李隆基已经对他生了疑心,且这疑心极难消除,今天这一出戏,看似他赢了,其实也是圣人在敲打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等偏袒的事情,明显是要把他往风口浪尖上推,这下子不光杨洄彭允要对付他,只怕嫉恨他的人更多了。
李白坐了回去,见崔宗之担忧的望过来,无奈一笑,伴君如伴虎,果然圣人的脾气不好揣测,他回去后需做点什么,否则......日后被人踩进泥里,李隆基也只会笑呵呵的说他笨。
不远处投来一道怨毒的目光,不用去看,李白也知道那人是杨洄,他朝后方看去,彭允正笑呵呵的朝他遥遥一举杯,李白大方的与他对饮一杯,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将此事抛去脑后。
回去后,李白坐在帐中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便去寻崔宗之,见李瑶猛一掀帐篷走了出来,甚是气愤。
李白一脸好奇进去看崔宗之,却见他急急忙忙追出来,手里还拿着李隆基赏给李瑶的箭。
“他送你了?”李白也不客气,进去便坐了下来。
崔宗之见追不上,索性日后再还,他早知李白会过来,也知道他过来是因为什么,于是道:“现在我们在明,暗地里有多少人还不知道,要小心一些了。”
李白反问道:“我怎么看他生气了?”
崔宗之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让我帮太子的忙,你说我怎么帮?我不可能因为我一人而让整个家族遭到连累,他一心只有太子,我却和太子关系淡淡,况且我是真的不想掺和他们皇家的事情。”
李白耸耸肩:“你说你不掺和,谁信?就算有人信,那人也不会是圣人,一旦被他生了疑心,我看是如何都洗不白了。”
崔宗之皱着眉看他:“以后还是和太子远一些罢,倒不是说我们墙头草或者贪生怕死,而是这些事情本就与我们无关,谁做了储君,我们不都是为人臣子吗?忠的都是大唐,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李白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宗之认为,太子和寿王谁更适合那个位置?”
崔宗之闻言第一反应便是先出去张望了一下,而后回来降低音量道:“要我说实话,还是太子更适合一些,毕竟他从小便被当做储君来打理那些政要,而且为人稳重,只是......”
李白替他说道:“只是这些年担惊受怕,性格越来越像圣人,变得多疑敏感,日后怕是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要存一份警惕,不过在那个位置,你想他能与你交心?我们只能俯首称臣。”
崔宗之点了点头:“寿王还年轻,有些许才华,但才华和治理国家并不对等,而且因为惠妃的缘故,从小被宠溺长大,性格优柔寡断,缺乏为君者的大气,两者相比,还是太子更为适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