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已被撕碎,被碾压,蹂躏与践踏过后的破碎感惊心动魄。
他转身来抱住她,皮肤贴着皮肤,默默享受最后余温,他好心给她忠告,“温玉,你要听话。”
恶心透顶,他要扮演一个高风亮节大恶人,还要胁迫她陪同演出?她气到反胃,“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陆生,我天生反骨,学不会‘听话’。”
陆显抚摸她濡湿的额头,忍笑道:“很好,像我。”
无需等待,温敏带一身灯红酒绿随叫随到。从前的富家女,如今要向古惑仔谄媚讨好。双眼凹陷,嘴唇鲜红,眉心写满艳俗。一眼即知,她是附近生意火红、花样百出的夜总会里,陪酒陪笑外出陪睡的舞小姐。
“送她回家,不要让老妈老太碎嘴。”扔给她一管粉,如同扔一块肉引野狗来抢食,温敏久旱逢甘霖,沙漠遇绿洲,就差猛虎扑食,夺走他手中饵。
俯*□,一只手穿过她膝盖,一只手环过她后腰,稍稍向上一带,便将她折叠成小小一团,捧在怀中——多难得,他还记得她的脚伤。
边走边说:“武大海开车送你们。最迟年尾,我接你出来住。”
温玉歪着头钻研他说话时不自觉抬高的眉峰,悉心求教,“那我应当祝你横行无忌大杀四方,还去是求关二爷大发善心,保佑秦子山事业亨通求仁得仁,顺顺利利除去眼中钉?”
陆显道:“你最好日日祷告,祝愿我长命百岁,不然我活到几时,几时带你走。”
“走?走去哪里?”
“下地狱咯,我这种人,还能有什么好去处?反正得你陪伴,地狱也没所谓。”
这算不算另类表白,甜言蜜语?
星辉点点。
她在车里,他在车外,扶住车门,不忘讨要离别缠绵,他旁若无人地亲吻她,流连于她的每一次细微呼吸,而旁观者胆怯,不敢抬头。
“安安分分,等我再找你。”
随即关上车门,不给她辩解与反驳机会。
午夜十二点,这座城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许多人习惯昼伏夜出,鬼魅一般游走于街市角落。找寻寂寞的剪影,追随残梦的风华。
几人生,几人死?
温敏急匆匆在车外过足瘾,眼下终于有几分像正常人。不发抖不口吃,能够正常说话,正常表达。她打开车窗猛咗烟,急速消瘦的脸孔掩盖在蔚蓝烟雾之下,一片埋葬的过去与未来。
她早已失去梦的可能。
温敏似是感慨,嗓音沙哑似老妇,“阿玉,你一贯好命。”
温玉看着窗外飞过的流光,不愿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