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做东请依斐去镇上的ktv喝两杯小酒。
依斐见到杜琴后脸上渐渐恢复了笑容,词安跟在她们身后听她们聊起过往。
从絮絮叨叨的对话中,词安将信息整理了一下,大致拼凑出了关于依斐的故事。
叶依斐。
本叫叶一霏,在上初中的时候自己偷拿了户口本找村主任开个了证明,村主任也是看着她长大,可怜她,托关系给她改了名字。
为什么叫依斐?
庄忌的《哀时命》里有一句:“雾露濛濛其晨降兮,云依斐而承宇。”
这是对自己的人生最初的感悟,这个感悟延续到现在,未曾更改。
杜琴很是佩服依斐的勇气,就是鲁迅先生笔下的“真正的猛士”。
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叶依斐从不畏惧。
依斐的爸妈坚持“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理念,要求依斐上完初中就去纺织厂里边学门手艺,在家待几年,安安心心地等待嫁人。
但依斐这个倔脾气,不屈从于父母的安排,只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顺利考上高中,硬是靠着学校资助的贫困助学金以及自己努力取得的奖学金读完了。
杜琴在得知依斐如今的生活渐好后,开始自责自己当初目光短浅,劝依斐放弃读书。
杜琴和依斐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还有好几个女孩子,家里条件都差不多,父母思想守旧,自己也不爱学习,读完了初中便早早的开始了打工。
但另外两个姑娘率先放弃了踏实打工,做起了不正当行业。
省时省力来钱快,腿儿一张,钱大把大把地来,造了一个女孩子们从来不敢想的幻境。
杜琴打小没什么主见,想着有钱赚,便要拉着依斐一块去。
最后杜琴被依斐勒令不准做这种违法的勾当,杜琴才打消念头。
依斐同杜琴说起一件事,高中毕业的时候自己有想过不再读书了,去另外两个小伙伴那里玩了两天。
头一天还好,和两个闺蜜睡在一张床上聊着以后。床很窄很小,三个女孩子挤在一起睡是很热的,屋里只有一个老旧的吊扇,随时可能掉下来砸到她们的头顶。
但是她们感觉到了快乐,就和儿时相约去偷隔壁村的橘子一般,相聚的日子里总是笑得很开心。
第二天晚上,依斐和其中一个女孩子被迫站在雨地里,裹着薄薄一层单衣,两人抱在一起取暖。
因为有客人来了,因为她们的钱只够租一间房。其他的钱都花在了生活,还有化妆品、奢侈品上面。
明明不到二十岁,长期化妆的脸早已经坑坑洼洼,眼角都爬上细纹了,再厚的底妆都遮不住她们的憔悴。不涂不抹就没人看上,涂了抹了又伤皮肤,恶性循环。
她们回家的时候总是把自己的名牌包包背上,故意凸显标志。
大概就是越缺少什么,就越想炫耀吧。
依斐劝过她们,回家,学门手艺,自己养活自己。但习惯了伸手就来的钱财,她们早已没了梦想和斗志。
依斐没资格指责别人的生活,只是暗暗发誓要努力往上走。
好好照顾自己。
好好去爱生活。
好好的变老。
她们依旧是她的朋友,但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大家都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