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车厢内孙婉照例又在忽悠小孩,“你姐今天可被咱们班的一个呆头鹅欺负惨了,差点没哭出来。”
“啊……”展铭扬拧起眉,看起来似有担忧,天真的问:“为什么欺负我姐?”
“因为她蠢啊,上课不会做题,下课不会玩耍,脑袋按那脖子上纯粹只是用来看的,压根没别的用处了。”
展铭扬无从判断她这话是真是假,但也知道护着自家人,立马就反驳说:“你才不会做题呢,我姐可聪明了,我一点都不信你说的。”
孙婉呦了声,“你还真自信啊!”
展铭扬鼓着腮帮子突然起身就要朝展凝这里走,孙婉一把拦下,“车子还在动呢,你跑什么不怕跌出去?成成成,我蠢我蠢,我逗你玩呢,别动了,乖!”
展凝单手扶着杆子朝那边看,“叫你嘴贱,活该。”
孙婉将展铭扬往座位按,“得了,这你弟,摔了也不是我心疼。”
“摔了我让你赔钱。”
“大姐你节操呢?”
“在你肚子里呢。”
随后孙婉跟展铭扬又在细细低语什么展凝没听清,她很快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看着在这个城市生活的男男女女行尸走肉般在街头游荡。
衣角被拽了下,展凝低下头,跟程谨言的目光撞上。
孩子的眼睛干净又明亮,软软细细的声音自他的小嘴里吐出来,“你真被欺负了?”
呦吼,这祖宗是在关心她?
展凝掀了掀眼皮,没吭声。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程谨言自顾自加了句,“我以后帮你打回来。”
展凝微微眯起眼,她长了一张圆脸,嘴角不笑时都带着点弧度,打小时候就被人说喜庆,眼睛半大不小,眯缝起来时也不见凶意,反而有点未睡醒的惺忪。
这天最后展凝也没对程谨言说的话发表什么意见,而车子已经缓慢的停了下来,孙婉要下车的站到了。
她傻乐傻乐的朝后门跑,吊儿郎当的准备冲展凝一伙人招手告别,结果下一秒见着一大两小也跟着走了下来。
“你这是要干嘛?难不成今天要睡我家?”
展凝扒开她快戳到自己鼻尖的咸猪手,“别太自恋,我就是去前面买点东西。”
“买什么?”
“杂志。”
从这边到展凝回家的路中间有一个报亭,她就是要去那边挑杂志。
孙婉一脸惊讶,“你什么时候爱看杂志了?”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展凝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旁边时不时有自行车经过,她把程谨言拽到里面。
孙婉无语的盯了她几秒,“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一个暑假完你这家伙跟换了个人似得?”
尽管嘴皮子还是像以往那么溜,闲扯淡时好像也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但偶尔有那么几个瞬间,孙婉总觉得眼前的人陌生的厉害,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距离感,带着日积月累的沉淀而散发的沉闷气息。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很虚无缥缈,又捉摸不透,裹着层层细纱只能隐约看个轮廓。
展凝嬉皮笑脸的说:“你直接说我成熟了不就得了?”
“成熟个屁!”
孙婉跟他们不是一个方向,但闲着无聊也一路尾随过来。
报亭很快到了,里面坐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这边的杂志种类有限,有些日期也已经很不新鲜。
展凝挑挑拣拣翻阅着,愣是没找出一本像样的。
孙婉是属于一看文字就瞌睡的类型,包括图文杂志在内,所以她连伸手装模作样翻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靠在边上直接装死。
“你要买这么多?”半晌后孙婉瞪着眼说道。
“才三本。”都是时尚类杂志,时间尽量选了最新的。
孙婉:“我还以为你是要买《读者》《青年文摘》这类的故事书,结果买这么没营养的。”
展凝捞着杂志抽手打了她一下,“就你这蹦不出个养眼文字的嘴好意思说没营养?”
孙婉灵活的往边上一躲,嘻嘻笑着:“我怎么就蹦不出了,那是不想显摆给你们看,姐姐有能力的很。”
“成了,不跟你扯了,走了!”
展凝一摆手,带着两孩子跟孙婉分道扬镳。
晚上吃过饭三孩子趴在客厅做作业,展凝顺便当了回免费家教,当然这肯定不会是短暂现象,未来的无数个日子的影像已经就此□□了出来。
展凝把自己的任务完成的七七八八后便抽了本杂志出来翻阅,上面有部分的娱乐八卦,也有时装信息,她把目光着重放在了后者上面。
尽管在概念上已经有了差异,但是未来和现在的流行趋势都是独属于某个当下的一个过程,现在的欣赏角度在很久以后的未来也可以做复古来回味,这对时尚的理解并没有任何的冲突和影响。
展凝又去拿来了剪刀胶水和厚实的全新笔记本,将页面上的时装造型一个个给挖了出来贴到本子上,然后在旁边做注解。
这件事她做的心无旁骛,以至于等回过神来时发现程谨言已经盯着自己看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