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己诏(1 / 2)

无纠 长生千叶 11874 字 1个月前

一瞬间齐国的卿大夫们都给震慑住了, 呆呆的看着那座石头的小山被炸成了碎石, 四散崩裂。

虽然这火/药的爆破程度还不是太好, 但是因为有齐娥挑粪的功劳, 挑了整整一年, 这样提取出来的硝石是很纯净的, 因此爆破的效果还不错。

虽然远远比不上现代的武/器, 但是修个水渠,炸个城门,开开矿还是可以的。

齐侯还偷偷拽着吴纠的袖子, 吴纠轻咳了一声,撇开手,这才拱手说:“君上, 各位卿大夫, 方才众位也看到了,这便是纠想要展示出来的。”

吴纠这么一说话, 众人才反应过来, 还有人耳朵里“嗡嗡”作响, 脸上都是受到惊吓的青菜色。

吴纠听到有人喃喃的说:“这……这是巫祝之术么?”

吴纠笑了笑, 说:“这并非是巫祝之术, 纠也不是什么术士,不过是一些工匠的小把戏而已。”

齐侯也反应过来了, 连忙咳嗽了一声,一脸镇定优雅的说:“二哥, 这能炸山的, 到底是什么名堂?如此厉害?”

吴纠笑眯眯的说:“这唤作火/药,君上您想想看,若是用这种火/药对抗谭国的城门,谭国人虽然城门坚固,又有天然的护城河阻拦,但是他们的城门再坚固,能像山一样么?就算像山一样,也会被黑火/药炸成粉末。君上,这就是纠的办法。”

齐侯一听,顿时拍手说:“好法子!二哥果然聪慧过人,若是有这种火/药,那么别说是谭国了,我齐国还怕不强大么?”

卿大夫一听,也纷纷应和起来,方才都被黑火/药给吓傻了,这时候有人才陆续回过神来,如果能用黑火/药对抗谭国,最多一个月,不,半个月就能把谭国给拿下来,直接炸开大门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卿大夫们全都目光灼灼然的,若是他们能用黑火/药威震谭国,那么远在洛师的天子还能削齐国的封?恐怕要巴巴的赶上来,送爵位才对。

只是一晃的功夫,攻打谭国这个无解的谜题,突然变成了唾手可得的肥肉,很多士大夫都想要争着抢着领兵攻谭,毕竟若是真的打下了谭国,那可是大功劳,不只是树立了齐国的威严,还能解齐国的大国/难,绝对是加官进爵的活计!

这个时候吴纠就拱手说:“君上,此事是因纠而起,纠想要一手解决,否则唯恐引人诟病,因此,纠请君上成全,遣纠领兵出征。”

齐侯一听,顿时心中就不愿意了,虽然打谭国眼下变成了吃饭一样的美差,然而打仗始终是打仗,齐侯绝对舍不得让吴纠去打仗,再者说了,还有公子昭的前车之鉴,就算是再容易的战役,也会产生变故。

先前齐侯让公子昭去讨/伐遂国,本想让公子昭立功,增加建树和威信,哪知道这辈子和上辈子的出入已经很大了,公子昭险些丧命在遂国。

如此一来,齐侯便长了记性,怎么可能让吴纠去攻打谭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决计让齐侯后悔的。

齐侯皱眉,旁人也不想,毕竟吴纠的地位已经够高了,若是这次再沾染了兵权,那可怎生是好?

吴纠看出齐侯的担忧,立刻拱手说:“请君上放心,纠虽然没有领兵的经验,但是也深知此次战役以快准为要,直取谭国城门,最多三天,等洛师得到谭国的消息,恐怕为时已晚。”

齐侯听吴纠说的头头是道,也知道这件事情显然是楚国冲着吴纠来的,因此吴纠心里有个疙瘩,又非常好强,自尊心重,想要自己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高傒都发话帮助吴纠,说:“君上,高傒亦觉得,大司徒是很好的人选。”

齐侯一听,当真没办法,吴纠这为人,连一向清高的高傒都给折服了,都替他说好话,自己能怎么办呢?

齐侯无奈的说:“好,孤便任命大司徒为大将军,讨/伐谭国!”

吴纠连忙跪下来,说:“是,纠令名,定然不负君上所望!”

众卿本以为吴纠带他们来郊外,其实是拖延时机,也没什么好办法,但谁知竟然吓了个好歹。

大家回宫之后,吴纠又找到齐侯,跟着齐侯到了小寝宫,说:“君上,制/造这火/药,还需要一些人手,请君上拨给纠一些信得过的人手。”

之所以说是“信得过”,因为制/造黑火/药的工艺非常秘密,若是这工艺传到了其他国/家,那春秋时代,可就变成了热/兵/器时代,在这野心勃勃诸侯割据的年代里,如是出现了热/兵/器,还不天/下/大/乱/了?

再者就是,若是其他国/家偷师了手艺,恐怕也会拿来对付齐国,因此吴纠才让齐侯拨给自己一些信得过的工匠。

齐侯笑了笑,说:“这个事儿,其实孤到想到了一个人……”

齐侯想到的人自然是东郭牙,东郭牙在做大谏之官之前,可是出身低贱的杂役,什么苦活都干活,最后到了膳房烧火,被吴纠看重。

在这之前,东郭牙做过工匠、木匠,还做过苦力,修过水渠,修过宫殿,因此东郭牙其实认识很对工匠和手艺人,而且他为官之后,和低等级的苦力关系也是最好的,一直没有忘本。

齐侯让东郭牙来推荐可靠的工匠,这个事情是非常靠谱的。

齐侯因为看到了火/药的威力,因此非常高兴,笑眯眯的说:“二哥竟然还有研究武/器的头脑,孤都不知。”

吴纠笑了笑,并不是自己聪明,会研究武/器,只不过是当年上学的时候,在课本上看到了一眼,只是因为当年看到的时候,觉得古代人提取火/药的重要原料硝石的办法实在过于奇葩,因此才多注意了一些。

事实证明,其实不只是天工开物中记载的古代人,提取硝石这么奇葩,到了后来,清朝后期,建/国前后,很大程度也是用这么奇葩的方式提取硝石的。

当时吴纠记忆比较深刻,但是具体的比例和方式,吴纠就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不过还有工匠,虽然春秋早期的工艺比较落后,但是宫廷里的工匠手艺还是很惊人的。

尤其工匠们其实都是奴/隶,在这种奴/隶社/会中,没有什么事情,是上级发号施令,下级完成不了的。

吴纠只是将这个任务派下去,让工匠们研究,没想到了没两天竟然就给研究出来了,而且因为齐娥的“功劳”,硝石纯度很高,爆破的威力自然不小,起码不像是二踢脚……

不过吴纠还是有些苦恼的,其实火/药很早就发明出来了,但是真正的热/兵/器时代和火/药发明相差甚远,原因是什么?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硝石真的很难提取,在没有化学工艺的古代,硝石的提取全靠人力。

吴纠先前就让齐娥去挑粪,天天要挑,天天要翻,整整一年时间,这硝石才算是提取出来。

吴纠皱了皱眉,说:“君上,这火/药的威力虽然大,工艺也不甚是复杂,但是难就难在原料上,火/药的原料很难提纯,而且提纯的周期太长,因此……其实这种威力巨大的火/药,目前只能用来震慑天子和诸国,并不能大范围的广泛应用,这一点还请君上知晓。”

齐侯具体问了问情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火/药的原料竟然如此奇怪,是齐娥挑了一年的粪,才翻出来的硝石,怪不得吴纠说很难得到,而且周期长,整整一年,周期的确很长,需要很大的人力,说到底也是这个提纯方式很奇葩。

齐侯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以后要组/织俘虏或者囚犯……去挑粪了?

两个人研究了一下黑火/药的保密方式,还有制/造方式,需要秘密进行,当然需要秘密挑粪……

不过齐侯觉得,也得亏是这个火/药的原料太奇葩了,齐侯就算组/织大量的人力来挑粪,其他国/家也决计不会想到,他们是在制/造火/药,最多以为齐侯的口味挺重……

说完了正经事,齐侯便不安生了,伸手将吴纠拽过来,让吴纠挨着自己坐下来,然后一脸“撒娇”的样子,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吴纠的肩窝上,说:“二哥,孤很舍不得你去。”

吴纠感觉齐侯这些天可能太忙,他的胡茬子都长出来了,扎的自己很疼,侧了侧身,说:“好好,纠知道了,纠走之前,给君上包五十个大包子,这样可以么?”

齐侯一听,笑了起来,热气都喷在吴纠的耳边,说:“谁跟你说这个了,怎么在二哥心中,孤就只想着大包子么?”

吴纠心中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冷笑,心说你怎么知道?

齐侯搂着吴纠,在他耳边用低哑的声音说:“二哥,一定要平安归来。”

吴纠听着齐侯突然正经起来的声音,心中忍不住“梆梆”狠跳了两下,抿了抿嘴唇,轻轻点头,说:“君上放心,纠这次是去立功的,绝不会有闪失,加上往返路程,最多一个月便能归来,到时候就请君上准备好庆功宴罢。”

齐侯笑了笑,亲了一下吴纠的耳朵,说:“好,孤听二哥的,就静等二哥凯旋的好消息了?”

吴纠点了点头,齐侯又说:“嗯……到时候孤要怎么奖赏二哥呢?给二哥封国相?”

吴纠连忙说:“君上,纠这次若是能平安归来,无需君上赏赐什么,只求君上给纠放个假,便是了。”

齐侯笑了笑,说:“孤的二哥就是与众不同,旁人都争着抢着,打破头的要做国相,而二哥却不稀罕,那孤就奖赏二哥……”

他在吴纠耳边轻声低语了两句,吴纠的脸颊猛地就染上了一层红晕,看的齐侯不由低笑出声,吴纠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嗓子有些干涩,说:“君上说话可别太满,方才在郊外,君上还吓得拽了纠的袖子呢,怎知不是纠疼爱君上?”

齐侯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吴纠的鼻梁,满眼的宠溺,说:“孤果然看走眼了,二哥这野心不小啊,还对孤有企图了?”

吴纠说完咳嗽了一声,感觉自己像是耍流氓一样,也没有齐侯脸皮那么厚,脸上有些不自然。

齐侯立刻一脸撒娇的表情,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儿,说:“孤不管,孤不管,二哥方才竟然嘲笑孤,孤甚是伤心,五十个大包子都不够了,二哥必须包六十个,二哥你想想看,你走一个月,孤一天只能吃两个,都不够一天三餐,怎么解孤对二哥的相思之苦?”

吴纠听着真的朝齐侯翻了一个白眼,难道吃着大包子就能解相思之苦了么?那牛郎织女也不用鹊桥相会了,每天吃三个大包子得了!

说到底齐侯就是个吃货,完完全全就是在骗包子吃……

吴纠出征的事情很快就敲定了,除了吴纠,随行的还有召忽,召忽有打仗的经验,而且上次在谭国,还是召忽一剑取下谭国太子的首级,也是相当靠谱的人。

剩下便是司马部门准备点兵,十天不到就处理好了,因为要速战速决,而且要出其不意,因此代大司马的周甫速度也很给力,兵马粮饷辎重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很快,吴纠就要出征,这是吴纠第一次正式出征,如今吴纠不只是齐国的大司徒,而且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边是大将军,手握兵权。

然而这次吴纠并没有带太多的人马,只是带了两万/人马,都是轻装简行,也没有带太多的干粮。

这天吴纠就要出临淄城,开向谭国,齐侯早早便起了,准备一会儿亲自去送吴纠出城。

吴纠还在睡,昨天晚上吴纠就歇在了小寝宫,吴纠起床气很大,而且血糖低,齐侯也渐渐摸索出来了,吴纠睡不饱的时候绝对不能招他。

其实吴纠还没有睡饱,不过大军今日要出发,一大早就有践行,因此齐侯只能叫吴纠起身。

吴纠趴在榻上,抱着被子,因为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因此吴纠根本不好好盖着被子,别看他平时斯斯文文,一脸优雅又有规矩的样子,其实如果吴纠放下心房,睡觉的时候还是挺肆意的,齐侯就体会到了一点,吴纠总是抢自己的被子,抢了就不撒手,怎么拽都不撒手。

齐侯走过去,坐在榻边,看到吴纠把被子团起来抱在怀中,忍不住都气笑了,清昨天晚上下雨,还挺冷的,齐侯想要盖点被子,结果就被吴纠抢走了,怎么也不放手,气的齐侯没办法。

如今报仇的机会是来了,齐侯看着熟睡的吴纠,就伸手过去,捏住了吴纠的鼻子,吴纠正睡的香,突然呼吸不畅,鼻尖还酸酸的,一下就给弄醒了,眼神不善的睁开,盯着齐侯。

吴纠那眼神,起床气太大了,齐侯忍不住都松开手,笑眯眯地说:“二哥,该早起了,若是一会儿践行迟到,可别怪孤没有提醒啊。”

吴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才慢吞吞的从榻上爬起来,一边爬起来还一边打瞌睡。

齐侯亲手替他穿上黑甲,还梳了头发,亲了亲吴纠的发顶,说:“祝二哥凯旋。”

吴纠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醒了,对着铜镜笑了笑,虽然铜镜很模糊,但是也能看到镜子中齐侯的视线,火/辣辣的,带着一种不舍。

吴纠笑着说:“君上,放心便是。”

齐侯点了点头,两个人早期之后,吃了早膳,就准备去城门口践行了。

吴纠一身黑甲加身,今日和平时的感觉都不一样,他身材高挑,虽然并不高大,但是一身黑甲衬托之下,并没有平时那种羸弱的纤细感,平添了几分英气,头发全都背起来,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浓浓的禁欲之感。

吴纠右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左手将头盔夹在手臂下,整个人看起来清冷禁欲到了极点。

齐侯都忍不住想要吹口哨了,心想着看惯了吴纠平日里那斯文的打扮,突然感觉换个风格也不错,同样的让人痴迷。

吴纠和齐侯比肩走到城门口,城门口大军已经列好队,就准备着一会儿出发,整齐的大军,铿锵有力的拜见齐侯和大将军,动作整齐划一,十分威严。

齐侯身着黑色朝袍,头戴冠冕,穿得非常正式,一招手,便有寺人托着一个青铜的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两只酒杯。

齐侯亲手拿着两只酒杯,其中一只送给吴纠,说:“今日大将军出征,孤敬大将军,预祝大将军旗开得胜,平安凯旋!”

吴纠伸手恭敬的接过酒杯,随着齐侯的动作一饮而尽,然后两个人同时将酒杯翻过来,都是一口闷,没有酒浆流下来。

齐侯笑了一声,直接将酒杯甩手扔掉,发出“哐啷!”一声,随即说:“大将军,请罢!”

吴纠将酒杯放下,拱手说:“谢君上吉言,纠……告辞了。”

他说着,快速转身,将头盔戴上,然后大步往前走,很快跨上纠墨,朗声说:“出发!”

吴纠一声令下,传令官就将命令传下去,便听到一声一声的“出发……出发……”的声音,很快,巍峨的大军便开拔了,一列一列的整齐行进。

吴纠跨在马上,召忽也是一身铠甲,就在吴纠身后,随着队伍往前开去。

吴纠队伍往前走了不少,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山呼的声音,吴纠忍不住在马上回头一看,便看到齐侯已经登上了城门顶,虽然整个人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是那一身黑色朝袍不会有错,而践行的满朝文武和守城士兵,则是齐声山呼着……

“预祝大将军旗开得胜,平安凯旋……”

吴纠第一次感觉到一种难以言会的壮阔,那并非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所带来的感觉,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热血沸腾。

此次的队伍主帅乃是吴纠,副手是有沙场经验的召忽,还有便是大谏之臣东郭牙。

因为之前东郭牙出谋划策攻打谭国的事情,东郭牙已经变成了大谏之官,位居上大夫,算是给他升/官了。

召忽便不服气了,虽然出谋划策的的确比出力的厉害,不过自己可是亲手砍下谭国太子头颅的人,虽然也升/官了,但是还是中大夫。

如此一来,召忽可比东郭牙矮了一大头,召忽十分不服气,再出发前已经和齐侯说好了,若是自己立了功,也要封上大夫,但是并非贪图什么功劳和粮俸,就是单纯想要压一压东郭牙的气焰。

队伍行进的不慢,他们带了足够对付谭国的黑火/药,还有东郭牙做谋臣,召忽压阵,这个配置已经绝对足够碾压谭国了,因此吴纠根本不担心。

一路行军下来,吴纠才慢慢发现,虽然这个配置很强大,但是让召忽和东郭牙两个人一起出征,就是虐/狗呢,而这个狗,竟然是吴纠自己……

吴纠经常能看到召忽和东郭牙“打情骂俏”,当然多半是东郭牙“挤兑”召忽,召忽炸毛的不得了,然后东郭师傅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那笑容令吴纠感觉不寒而栗。

不只是白天打情骂俏,晚上那两个人也是同一个帐篷,这简直给召忽和东郭牙提/供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吴纠是第一次出征,难免睡不着,就起来研究地图和谭国的防卫情况,好几次听到召忽和东郭牙“秀恩爱”的声音,召师傅那声音,哭的甚是凄惨,而且还外/强/中/干的“咒骂”东郭牙,听得吴纠都十分不落忍……

召忽虽然是吴纠的师傅,但是年纪比吴纠小了一些,还没到三十岁,又是习武之人,这趟出来简直就是公费蜜月,和东郭牙两个人吵吵架,虐虐/狗,羡煞旁人,而且每天夜里“哭唧唧”之后,竟然白天又生龙活虎起来。

吴纠每次都用很惊讶的眼神看着召忽那个腰,有次还忍不住担心的说:“召师傅,您……您没事儿罢?”

召忽则是一脸奇怪的说:“怎么了?”

就这样一路“游山玩水”,大军很快压到了谭国城门前。

因为他们的大军有两万/人马,突然往谭国方向进军,谭国已经察觉出来,因此早有准备。

这些年来,谭国一直安然无恙,那就是因为他们是一个免战的国/家,只要把城门一关,什么事儿都没有,虽然无/耻了一些,但是真的相当管用。

这么实用的办法,不用才是笨/蛋,于是吴纠带着大军开到的时候,果然看到谭国的城门紧闭,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夏日的阳光十分刺眼,照着谭国高大巍峨的城门,但是就算再高大,再巍峨,也绝对高大不过石头山。

吴纠一身黑甲,骑在白色的纠墨之上,十分抢眼,抬起头来,看了看城门顶,守城的将军站在上面,明晃晃的佩剑在烈日之下闪闪生威,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谭国的将军早就熟悉这个场景了,因此根本不害怕,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军/队,开到谭国门口,都要无功而返,就算谭国被围城,粮食也足够吃三年的,这三年时间还怕没人来救援么?

因此谭国的将军门根本不当一会儿事,只是站在城门楼子上,还有说有笑的往下看。

吴纠冷笑了一声,便朗声说:“召将军。”

召忽立刻催马上前,拱手说:“卑将在!”

吴纠笑眯眯的说:“给谭国,下战书,免得谭国人觉得我们是侵略的野蛮人。”

召忽立刻拱手说:“是!”

召忽很快就让人拿战书来,战书的文采可谓是斐然,因为这战书可是东郭牙亲自写的。

召忽拿着战书,很快催马上前,城门上下来一个士兵,就将战书拿走了。

召忽将战书递上去,吴纠等了好一阵子,就听到城门上爆发出一阵还哄然大笑。

虽然离得不近,并且城门很高,但是谭国人的大笑声竟然异常的明显,十分尖锐。

吴纠就听到城门上好多人扯着脖子大喊。

“哈哈哈,齐国人要讨/伐我们谭国了!”

“讨/伐啊!又不是没人讨/伐过!能打进城门来的人,还没从娘胎中蹦出来呢!省省心罢!”

“兄弟们,我可听说这齐国的大将军是齐国国君的男宠啊,齐国国君派一个男宠来打我们谭国,是不是看我们谭国不起啊!?”

“哈哈哈就是!一个男宠,也想攻破我们谭国的大门?”

“哎呦真是好害怕啊,有本事打进来啊,我看你们连城门都摸不到!”

城门上喊声一片,全都是咒骂和奚落的声音,召忽一听就怒了,吴纠拦住他,没有让他动。

很快谭国的将军就让人从城门上喊话。

一堆士兵齐声大喊说:“我们将军说,我们谭国的粮食,足足够吃三年的,就算你们围城,我们也丝毫不会惧怕!你们齐国就等着天子发兵来讨/伐罢!我们谭国的人已经往洛师去送信了!识相的就快点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别等着到时候屁滚尿流!”

士兵们喊完话,又是嘻嘻哈哈的笑,嘴里喊着吴纠是男宠,为什么来打仗之类的。

还有人笑着说:“恐怕是齐国的国君顽腻了这男宠,想要送给我们老国君,又抹不开面子罢!”

随即城门上一片大笑之声。

召忽气的眼珠子都要爆了,吴纠则是气定神闲的说:“传我的命令,对城门喊话——投降不杀,百/姓不杀。”

召忽立刻抱拳说:“是!大将军。”

他说着,招手示意士兵们齐声喊话,齐国的军/队十分巍峨,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很快齐国的喊声震天,仿佛是擂鼓,喊声又大又清晰。

“投降不杀!百/姓不杀!投降不杀!百/姓不杀……”

谭国人一听,都不怎么在意,还是哈哈大笑,对着城门下大喊:“什么?齐国人说话声音太小,我们听不清啊,你们害怕了!?”

谭国人笑着,谭国将军还命人将战书剪碎了,把碎裂的小羊皮从城门上纷纷抛下来,大喊着:“滚回老家去罢!你们齐国就要灭/亡了!滚回去罢!”

谭国人有恃无恐,吴纠看着像蝴蝶一样纷纷落下的战书碎片,冷笑了一声,说:“好,话已至此,那便休怪我们齐国了!”

吴纠笑了笑,招手朗声说:“准备火/药,炸城门!”

召忽就等着吴纠这句话呢,为了春秋的礼义,因此吴纠没有立刻上来就炸城门,毕竟春秋时候十分讲究打仗的规矩。

例如春秋的人根本没有夜袭这一说,两边人打仗还要排兵布阵,追一个逃兵,只能追五十步等等,并不似战国那般野蛮,更没有三国那样尔/虞/我/诈。

吴纠让召忽准备火/药,召忽带兵很快将火/药准备好,然后过了护城河,来到城门下。

召忽的军/队来到城门下,谭国士兵仍然不当回事。

召忽让人/大喊:“齐国准备攻城了——”

谭国人哈哈大笑,觉得齐侯人都是傻的,这么点人怎么攻城?也没有很大的利器,根本撞不开城门,因此更是不害怕,还咒骂他们太傻了,赶紧滚之类的。

召忽带人喊完,就把火/药放好,然后快速撤退,很快回到了河对岸。

吴纠骑在纠墨之上,遥遥看着对岸的谭国城门,朗声说:“最后一次喊话。”

很快士兵们就齐声大喊:“投降不杀!百/姓不杀!”

谭国人哈哈大笑起来,咒骂说:“真不/要/脸,有本事打进来啊,没本事就滚回去罢!”

“是啊!没本事滚罢!”

“多少联军都想打进城门,谭国依然坚固,你们齐国别想了,快滚罢!”

谭国人还在沾沾自喜,结果这个时候就听到“呲呲呲呲——”的声音,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谭国将军哈哈大笑说:“莫不是齐国人放/屁呢!?哈哈哈他们放/屁竟然这么长,也真是……啊——!!”

他的话还么说完,突然惨叫了一声,并且伴随着“乓!!!”一声巨响,谭国的城门突然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

召忽将黑火/药放在了谭国城门下面,整齐的列了成一排,火/药一瞬间全部被点燃,巨大的城门底座被炸,发出猛烈的爆裂声,就好像是野兽在咆哮一样。

吴纠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火/药,因为谭国城门非常坚固,石材也厚,自重自然相当大,火/药虽然好,但是没办法迅速的大批量生产,因此还需要省着点儿用,吴纠干脆就让人只炸下面,上面完全靠城门的自重,让城门自行坍塌。

果然不出所料,城门被炸之后,上面巨大的石头也被炸松了,一瞬间竟然坍塌下来,发出“轰隆!轰隆——轰隆!!”的巨响。

城门上谭国人都被惊吓了,脸色惨白一片,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

“城门塌了!”

“城门塌了!齐国人会巫术!城门塌了!”

“快下城门!要塌了!”

谭国守军乱作一团,就在城门坍塌,守军混乱的时候,吴纠已经一声令下,带领众人冲过护城河,快速扑进坍塌的城门之中。

一时间巨大的城门,在类似野兽的巨吼之中轰然坍塌,变成了一片残垣,齐国的军/队训练有素,再加上谭国的军/队受惊,且没有任何备战准备,铠甲没有穿戴整齐,兵戈没有拿在手中,这时候想要再准备,为时已晚,根本溃不成军,一点儿斗志也没有,他们的斗志就仿佛是炸裂的城门,全都大喊着四散奔逃。

吴纠的军/队犹入无人之境,根本没有受到一点点阻碍,若说是阻碍,恐怕就是碎裂的城门了,齐军扑过炸成碎石的城门,直取谭国城内。

齐军一进去,不只是谭国的军/队大乱,百/姓也开始逃窜,吴纠为了避免误伤,让军/队继续喊话,投降不杀,百/姓不杀。

谭国的百/姓听到这话,纷纷归顺,而那些谭国逃窜的士兵见到百/姓归顺,并没有被屠/杀,也开始纷纷归顺。

一瞬间,几乎没有动一兵一卒,谭国的百/姓和士兵竟然纷纷下跪,足足跪了一大片,根本望不到头。

吴纠骑在纠墨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忍不住挑了挑嘴角,看起来收效不错。

谭国的太子死了,谭国国君此时还在洛师拍马屁,根本没有回来,因此在谭国坐镇的就是谭国的其他公子。

谭国的公子们也都是七老八十的,最小的也要六十岁,最大的七十多岁。

谭国老公子本还有恃无恐的在宫中寻欢作乐,根本不惧怕齐国,毕竟齐国不是没想过攻打谭国,但是都无法攻打下来。

因此这次,谭国老公子也是有恃无恐的,谭国都城之中根本没有准备。

吴纠的军/队打破了边城的大门,根本不停下来,直接带兵扑向都城,都城守卫没有接到任何军报急报,眼看齐国的兵马竟然已经打到堵城门口,顿时吓得脸无人色。

吴纠如法炮制,大军瞬间扎破了都城的大门,直接扑进去,百/姓纷纷归顺,将近一半的士兵也快速归顺,齐国发兵的时候两万,此时已经扩张到了三万/人。

谭国老公子还在宫里头和女酒们嬉闹,一头白毛儿了,还抱着女酒啃来啃去,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寺人冲进来,着急忙慌的大喊着:“公子!!公子!!不好了!齐国人打进城来了!直扑宫殿来了!”

“什么!?”

谭国老公子根本没想到,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寺人喊了好几遍,女酒都吓得跑了,谭国老公子这才反应了过来,而且他隐约能听见宫殿里混乱的声音,一些寺人和宫女听到消息,正在整理自己的财务,争相跑路。

谭国老公子一见着架势,这才信了,吓得脸无人色,说:“怎么……怎么办!?快去洛师,搬救兵!!”

寺人/大喊着说:“公子!来不及了啊!!”

谭国老公子说:“那怎么办!?”

吴纠带着军/队,根本不受阻碍,一路畅通无阻,就连进入谭国的宫门都没有人阻拦,宫门大敞着,很多宫人正在匆忙跑路。

吴纠带兵进入,直接来到了谭国的路寝宫,不过谭国公子不在路寝宫,又去了小寝宫,也不在小寝宫。

召忽皱眉说:“莫不是跑了?!”

他说着,抓了一个寺人来问,那寺人吓得面如人色,连忙说:“小臣……小臣方才看到公子躲进了……躲进了膳房,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吴纠一听,都给逗笑了,谭国公子因为害怕,竟然躲进了膳房?

吴纠便帅兵到了膳房门口,里面安安静静的,但是能听到“得得得”的声音,竟然是牙关上下相击的声音,声音很明显,而且频率那是相当的快。

吴纠顺着声音走进去,那声音竟然是从一个烧火的灶台下面发出来的,吴纠低头一看,好家伙,谭国的公子竟然躲在灶台里面,蹭了一身的灰,这会儿被吴纠发现了,顿时“啊!!”的惨叫了一声,吓了吴纠一大跳,还以为自己非礼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