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梦里依稀共采薇 荷妘 2611 字 1个月前

我也知道自己刚才错得离谱,此时更是被她噎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媜儿!”二哥宽厚的身影横在了我们之间,“有你这样对姐姐说话的么?”

媜儿见二哥出来,忙拉着二哥退后了两步,“哥哥站这么近,怎的也不避嫌?”

二哥瞥她一眼:“又不是在皇上面前,自家兄妹有何不妥?”

媜儿凶道:“什么自家兄妹!你俩的事还想瞒我?如今姐姐已是皇上的妃子,还对你牵肠挂肚的,皇上若是知道了,你们要命不要?”

二哥听到“牵肠挂肚”四个字,禁不住转了头看我,媜儿一把扯了他道:“哥哥等散了便回去吧,留父亲与娘亲在宫里陪圣驾便是。哥哥别忘了,许家小姐还盼着哥哥呢!”

这话像密密麻麻的针一样扎进我肉里,我颓然转过身,是了,待字闺中的许家小姐还等着二哥去下聘礼,他的婚事拖了这么久,早该办了。

“婉婉……”他唤我,我的腿立即像是生了根似的,一步也迈不开。

“婉婉,皇上对你很好吧?我听说,你是后宫最受宠的女子。”

我酸涩道:“是,皇上对我和媜儿都很好。”

二哥轻轻的笑了,“那就好,不枉妹妹一心入宫。”

我心里压抑许久的憋屈涌了上来,我旋身直视二哥道:“不枉我一心入宫?二哥这话说的好轻巧!原来入宫之前的事情哥哥竟然都不记得,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二哥温和笑道:“是微臣失言,娘娘入宫原是天作之合。”

许是想念积累的太多太厚,我忍不住笑,脸颊冰冷:“若不是天作之合,哥哥怎会亲手将妹妹送与皇上。”

他愣住,上前一步问道:“此话何意?”

媜儿挡在他面前,气极道:“你们都疯了不成?这是什么地方?说些胡话做什么?”

我伸手拨开媜儿,这个答案我等了太久,今天若是不问,只怕此生也未必有机会再讲。

“入宫前一夜,沧浪亭,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带我走?”

二哥目瞪口呆:“婉婉,你何时告诉过我啊?”

我嗬嗬有声,泪珠蜿蜒:“你何苦还要伪装,难道不是因为你以为我诬陷三娘杀了双成,所以恨我如斯!棠璃当日回报,你看了信笺默然不发,我在沧浪亭等了一夜,你没有来,难道不是最好的答复吗?”

二哥脸色灰败,他怔怔道:“可是,你进宫前一天,我并未见过棠璃……”

第九十八章 怅徨忆文姜

庭院里悠悠远远的传来琴瑟声,媜儿来拉我:“姐姐走吧,曲儿都唱上了,别让皇上起疑心。”

我不动,只对二哥道:“那日你没有见过棠璃?这是什么意思?”

二哥也急了,“你说让棠璃传话,可是我并未见到棠璃,你进宫前几日家中虽然忙乱,但我每日必定会有两三个时辰在议事厅和寝卧,难道棠璃会找不到我?”

我脑中嗡嗡作响,他没有见到棠璃,换言之,也就是他并没见到我写的那封信。那封求他带我一起走的信究竟落入了谁的手中?棠璃又为什么回来不对我说实话?

媜儿一边拉我一边道:“你们要叙旧什么时候不得,偏要捡今日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棠璃死无对证,姐姐现在已经贵为夫人,你们这样腻歪,皇上见到如何得了?”

我已然懵懂不知所以,巨大的心理冲击让我摇摇欲坠,我孤独伫立,天地间似乎只有我和眼前悲怆不已的二哥。我终于向前,像以往在府中那样,双手扯住他的衣角,凝视着他的眼眸,只没了当初的撒娇痴缠,唯有流不尽的眼泪和后悔罢了。

二哥满面隐忍,他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了当初我和他一定有人从中作梗,只是此时一切均已成为定局,又如何挣扎的出?

他的手缓缓放低,终于在惘然无措中环绕了我,我更加哭的不能自己。

“哼!”有人冷哼,重重的摔下帷帐,我只看见一个明黄的背影拂袖而去,柱子旁边是瑟缩的合欢。

媜儿骇然,合欢吓的发抖:“皇上见夫人久久未归,要奴婢前面带路看个究竟……”

媜儿又气又急,挥手一个巴掌脆响的打在合欢脸上:“这点心眼也没有,真是白养你了!”,合欢连哭也不敢,忙跪下叩头求饶。

“姐姐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跟我去向皇上解释赔罪!”

解释?赔罪?

我有什么可解释的,事实就像萧琮看到的那样,我心里始终有少庭,即使我已为人妻母,他始终在我心里,若是不见,压制在心里也罢了,可是乍见到他时的惊喜惶惑,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了的。

媜儿摇撼着我:“你们疯了,还想要连带全家吗?你连玉真也不管了?”

她声嘶力竭,我如梦初醒,我真是疯了,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失态?萧琮万一动怒,金口一开,全家都得赴死!

牡丹亭唱的正酣,我与二哥尾随媜儿进殿,远远觑见萧琮脸色如常,和父亲正说着什么。见我们回转,父亲埋怨二哥道:“皇上恩赐臣等进宫探亲,你和两位娘娘兄妹情深也要有个度,怎的去了这么久?君臣有别,万万不可乱了规矩!”

萧琮摆手:“无妨,他们许久未见,难免亲近。”

他抬眼看我:“奉薇夫人,你说是不是?”

见他绝口不提刚才一幕,我心里有鬼,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算是作答。

媜儿举起酒杯,有心道:“得蒙皇上圣恩,让嫔妾能与家人在宫中相会,自小姐姐和哥哥是最亲近的,兄妹相见,呱噪的话说也说不完,因此耽搁的久了。”她又笑吟吟说道,“都是皇上宽厚惯的,嫔妾替家人谢皇上恩典!”

她一饮而尽,萧琮笑了笑,嘴唇沾杯,并无多话。

曲终人散时,萧琮特意将二哥召至一旁询问战事,父亲得空对我和媜儿说:“咱们家已经够荣耀了,为父不求你们为家里光宗耀祖,只要你们姐妹同心互相扶持,平平安安度日,便是为父最大的心愿!”

三娘犹豫着想替媜儿理一理衣带,但见媜儿对她始终苍白淡漠的样子,便放下手道:“你们父兄都在朝为官,二位娘娘多少照应着些。”

我见此光景,也知道媜儿是因为双成的事不肯原谅她。便率先应了,又问父亲道:“二娘和长姐还好吗?府里都好吗?”

父亲看着我,含笑道:“托娘娘的福,都好。”

他道:“一年不见,娘娘越发清雅,不知道永定公主胃口可好,吃的可香?”

外戚请安问好,问及未成年的公主皇子,不能直喇喇问身体安康与否,最多能问问胃口和性格,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