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懒汉进了楼,听了她的愁心事后,秋膘也不立刻说个主意,只是连忙叫了茶水,喝了一壶后,才砸吧着嘴说,“这茶是好的。这茶水和酒水都是一个道理,酒香是不怕巷子深,但问题是,你这连个酒香都传不出去,就是另外一个理了。”
若儿听了这话,关在了屋里又是一日,到了第二日出门之时,那春韭正想招呼着,哪知道,她人已经一早就出了门,到了店铺里头时,更是紧锣密鼓的忙碌了起来。
中帝都的街道上这几日突然多了好些运水的车子,跌跌碰碰,红男绿女的推了好一路。在了闹市上果然是惹了好些人的询问。
一个多嘴的婆子说道,“水车听说是新开的想兰楼的运水车,这楼的水取得都是国道馆水榭的水,听说那水在了国道馆的祈福之下,能够开人心窍。”
听老婆子说得也是玄乎,大伙儿都是不信,但心里想着,也该去看看,再就是说那茶水便宜,一盏茶钱能坐上半天,里头的唱曲儿,听说书也都不用钱,还能送上碟果子蜜饯。贪便宜的人总是有的,这楼里慢慢地也多起了人来。
若儿新请来的掌柜”滴答滴答“拨了好几日的算盘,看着账面上的钱只进不出,也是有些急了。
偏这年纪半大不小的女东家看了眼那账本,吐着瓜子皮,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够,这名气要打响,给出去的便宜也就要让人占足。”
掌柜更不明白,做生意怎么能这么亏本,这就算金山银山也经不住这般折腾。慢慢地楼里的人也多了起来,不用钱的茶水却不知不觉地涨起了价,便宜的茶水慢慢地也就不便宜了,只是这茶楼里的人却没有散去多少。
等到了半年后,若儿一看账簿,眼也是眯成了一条线,心中说道,“果然,这先让人吃了便宜,习惯了之后,就算你再涨了价格,客人也是不知道的。”
046 依兰花间诱人心
想兰楼竟是在帝都里扎下了脚,若儿也多了件可打发的事情,每天的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
茶楼之流的大多也是龙蛇混杂,各处的消息都很容易打探的到,连秋膘和陆竹轩都时不时地会上门坐坐,到帝都中的官家商家都会不时来喝上几杯清茶。
傲世也时不时会前来,看着那恼人的百里焰漪这阵子没了影,若儿的心里也跟着舒坦些,让她有些疑惑的却是傲世和陆竹轩两人不知何时也凑在了一起,似商量着什么,她有心问起来时,那陆的奸商却总是嘴里打着哈哈,蒙混了过去。
绯云驿站和想兰楼都是有了各自起色,中间一直没有变化的却是若儿和傲世的关系,两人之间似比以前亲近了不少,但似乎一直是平淡如水的感觉。
傲世还是没什么变化,若儿心里却开始有了盘算,齐天都已经生了第一个小孩了,说起来也是齐堡的第四代中的第一孙,见了那半大的孩子逗得齐家两位老者很是开心,连带着齐天也觉得有些脸面。
大房趁机又美言了几句,竟让他原本丢掉的差事又讨了回来。
若儿对此也并不放在心上,但一日出门之际,却听得几名闲嘴的婆子婢女在了门口嘀嘀咕咕说道,“二少爷娶亲也好些时日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也不知是不是这二少夫人有什么毛病。”
若儿听得脸上红白交陈,有些难看,只是才刚走到前门,又听到了两名府卫在了前头嘀咕,说道,“也不知两口子中谁出了问题。”
她这也是第一次埋怨自己的五感如此灵敏怎么就听了这么多闲言碎语,心里也是难受着,闷不吭声就去了想兰楼。
想兰楼里依旧是三教九流云集,见伙计掌柜都是无需她操心。她看着无事,只得是杵在了了柜台旁,就见了客人中都是拖家带口的来,小孩哭闹着,爹娘却哄得开心,她越看就越是心烦。
她虽是也是没有为人妻子的觉悟,原本以为这两人的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也就罢了,日日看着傲世她心里也就成了,只是这一看,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刚好前头有了几名闾姐打扮的女子,很是招摇的走了进来。
若儿不禁又想起了先前自己的那次闾宫之行,这看来,男女间的事,还是这些闾女更了解些。
她想了片刻,就遮遮掩掩和伙计要了茶水,自己送了过去。
这些闾姐们这时也是约了相好的姊妹到此小饮,见了这兰所的小小老板娘自己上来侍奉,也是有几分开心,几个女人也是闲聊了起来。
若儿拐弯抹角了半天,嘴里才敢问道,“几位姐姐,平日待人接物也是很有一套路数,可是能教给小女。”
那几名闾姐听了,嘴里都是调笑了起来,推脱着说,“待人接物可不敢说,对付男人的招数倒还是有上一些的。”
听了她们这样的直白对话,若儿脸皮子立刻滴了红蜡般,那几名女子也是过来人,见了这情景,抓住了又是一番玩笑,吃着若儿送来的蜜饯果点,压住了那阵子放肆的笑声。
临窗坐着闾姐说道:“我看齐家的二少爷也是个斯文的人,也从未见他和其他公子哥般到了闾街里头胡乱夜宿,对妹妹也是客气,比起一般的人家可是好上了不少。”
见若儿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那几名闾姐也觉得有些奇怪,想了半晌,又都笑了起来,其中年长些的那人拉起若儿转了一圈,忽的往她胸口摸了把。
若儿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立刻臊得脸上通红,一旁的闾姐说道,“我看妹妹胸口硬实的,只怕平日少让二少爷推宫过血。”
这话说了出口,那群闾女都笑了起来,“你们也是几年新婚,怎么看妹妹还是这般的生涩样子,和个未开的丫头般。”
听她们的话越说越是放肆,若儿哪敢再逗留,连忙告辞,,带上门时,还暗怨了自己一通,怎么和这群没个正经的女人请教起了这些肮脏东西来了,也真是自己惹了麻烦。
只听得里头传来几名闾姐的说话声,“这事儿还真是怪了,我见这二少夫人走人姿态和那身形体态分明就是处子无疑,这说来齐堡娶亲也有了三年,你说这可不是奇了。”
另一边说道,“你可是后头来得,不知道这内里的实情,你可知道,听说齐家二少成婚之时,那京都第一美女百里焰漪可是亲自上门,阻了新人进门的时辰。”
“哎呦呦,那女子我可是见过了,生得一副狐媚模样,听说帝都好些公子哥都为她神魂颠倒,这二少夫人和她抢男人可真是不自量了,”其中的一名闾姐说着。
“这谁和谁抢还说不准呢,听说那百里姑娘和齐二少爷也算是同门学艺,在一起也是有了好些年了,就不知道二少夫人是怎么半路插了上来的,”这句话说完,里头才传出了些饮茶的声音,停歇了片刻。
若儿手中还端着空的茶水壶听了这话心底越发难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里头的闾姐越说越说无忌惮,“你们来说说,男人是喜欢样貌好的还是身段子好的,我见二夫人容貌只能算是中等,但那身段子确实匀称,看着我都有些眼红了。”
“哎哟,这可是要问你家的恩客了。”又是一阵笑闹声。
听到这里,若儿才走了下去,抬头之时,正看到远处齐傲世刚进了门,正和陆竹轩坐在了一侧。
她平日见了,也都会凑上去搅和上一阵,今日心里却是和打翻了五色瓶一般,很是难受,想了片刻,就推脱着身体不舒服,只是又不想回了齐堡。
一路走了下来,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芳菲坞的京都分馆,见碧色正陪着些人看着新研制的花氛,她也不想多话,只是窝在了一旁,想着事儿。
等到碧色发现她在了那里,已经是午后的事情,这些年碧色在了芳菲坞里,也是越发有了几分主母的样子,今日也是一身利落的商女打扮,见了若儿闷不吭声,一人坐在了旁侧,心里也是明白了几分,自己这个姐姐,平日真个生气了也不会冲人发火,只会在了角落里不言不语。
“碧色,你说,男人喜欢怎么样的女人。”听了这突然的一句,碧色差点喷出了口中的茶来,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娘说了,男人都是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不能太顺从他们了。”
若儿摆弄着身旁的花草来,“你的意思是说,我该当锅里的?抑或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听了这话,碧色更觉奇怪,”姐姐,你这还叫不够好,天气冷了,你眼巴巴地准备着冬衣,天气热了,你又急忙忙地送上些冰块。春季,你就开始选些合适的茶叶给他泡茶,秋季,你才刚送了坞里送来的时令水果,去皮去核送过去,就差将心捧了出来。”
若儿心底有些奇怪,怎么自己的事儿,碧色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