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听了这话,心头八拔凉,这将军出城了,还将酒浆都带走了,这可怎么是好。她装作不明,再问道:“这位兵,这会儿边关安定,三国间不是都相安无事么,这将军为何又带着军队去了哪里?”
这左边的兵士看着还和气些,说道:“谁说是去平乱的,这国家的事情你们这些平头百姓知道的那么细致做什么。总之,没十天半个月的,将军是不会回来的。你将话带去给掌柜的,半月后,再送些酒浆过来就是了,记住了,不可以胡乱参水。”
说着,就要赶她离开,若儿无奈,只得往后走退了几步。
只是心里总有些不甘心,她回头再望向将军府,越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头怎么看着有些光亮,却分明不是寻常灯火。
她躲开了两名兵卫的视线,沿着府墙往后折去。待到身子藏好之后,她又捡起一块路石,往门庭不远处一个投掷,耳边很快就是听见了石块落地的声音。前头的几名兵士却是无动于衷,若儿心里有些纳闷,这两名兵士果然有些问题,怀中的瘸狗很不安分的在她怀里挣着。
这一夜下来,可爱被搂在怀中已经觉得很是气闷,趁着若儿观察那两名士兵的动静时,它身上的那根单翅往外一伸,转成了圆形,才是几个旋转,就越过了那不高的土墙。
若儿这时哪敢呼喊,屏住呼吸,再见前方的兵士还是无什么反应,院落里头也是悄无声息,想来瘸狗的出现并没有惊动里头的人。她心里更是奇怪了几分。先前在了那册人之思中曾简单地提到各国入伍的士兵,照着上头的记载,三国之中,单论破敌杀阵的气势,以北陆最强,所收的士兵也大多是视力反应力一流,作战之时快如闪电,攻击迅猛,一气呵成。玉阙的兵种在了气势上稍逊一些,但入军之时,也是要求视力和听力这两者要做到十尺之内,洞察军情,要求攻守兼备。瞭苍的兵士则强调思维和反应要出色,并要求掌握些简单的防御道术。这三国之中,无论是哪一国的兵士的最低入选要求都必须是两灵滴之体。
而根据先前她的一路所见,这两名兵士,表现很是糟糕,就算是在了边塞之地,朝廷胡乱分拨下来的士兵也不该是眼前这般不中用。
话虽如此,若儿依旧不敢擅自行动,但里头的瘸狗到了这时候,还没有飞出来。若儿再也按捺不住,看着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城墙。她再不迟疑,脚下轻点,身子如白鹤出云,已经越过了墙体,落地之时,只是带起了些黄土。
若儿对着自己的一番表现也很是吃惊,这几日来,每到月夜,她只觉得身体里就涌出股使不完的气力,似乎在那夜美人舞的事情后,就有这种感觉了。
这墙体后头,并没有和一般人家一样,栽种了各色花木,落眼之处,满是荒芜。外头可看见屋檐的几座平房挤压在了角落,周边的遮阴树木已是一片枯败,看着平日里并无人料理,若儿的落脚处,堆着成堆的山石。
若儿往前细看,这山石并非是黄褐色,而且断口之处,平滑一片,在了月下,这原本看着有些发黑的石头闪着金色。院落里头随处可见这样的石头,有些大些,有些小些。
她再走了几步,总算找出了先前外头看见的火光处,正是一口火炉,里头烧着正旺。这样的火炉在一旁还有好几口,有几口已经熄了火光。可爱不知为何就趴在了一口冷炉上,只是嘴巴有些动静。
若儿嘴里骂着她埋汰,一把将它拉了回来。这底下的黑炉看着和着黑豹云驰的那口炼器火炉有几分想似。炉口处还剩些木炭石灰,摸着有些暖手,看来是刚熄不久。旁边地上则散落着不少烧火工具,还有几个铁锤丢在一旁。
耳边传来了阵脚步声,若儿心底大叫不妙,自己这身米色衣服,在了月光下很是显眼,这身后灌木稀疏,往哪里躲才好。
若儿眼里焦色连连,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散出了一阵气息,她也是未察觉,只是急忙往后边勉强还能藏人的木丛里躲去。院中为数不多的草木都透出了和若儿身上一般的灵元,浑然成了一体,就连可爱的呼吸,也被包容了进去。
来人只是一般的兵士打扮,若儿原先以为他是到此处巡夜,他在旁走了一圈,却突然往那些火炉走去,月光照着兵士的背影,突地他转过身来,往可爱先前停留的那口冷炉走去。
那双眼,若儿心里打了个寒战,在了暗夜里,如同野兽般,散着青光。
来人往一口停火了的炉子里掏了几下,只留下满手灰土,他很是失望。再往身后的那几口炉里,还烧得整旺。
他再走了几步,又回到了那口炉前,再在旁小心地看了一圈,往里摸出了几把炉灰,最后在了里头掏出了一块闪着金色花纹的石头。
见了这石头,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喜色:“原来传言不假,这地方还真有这宝贝。事不宜迟,我这就会去告诉大哥。”他说完这几句,就要转身离开。
若儿见他没有察觉到自己,舒了口气,哪知原本还趴在她怀里的瘸狗居然一飞而起,往那人扑去。
025 巨石拦路迷踪途
夜风多了分凄迷,本就有些寒颤的贫瘠草木这时也不禁哆嗦了起来。
来人眼中狼光大盛,哪知身后突然上前的兽影比他还要快上几分,他手中一空,那块炉石被夺了过去。
不见五指的漆黑院角,多了两道影子。他眼里凝重了几分,这一人一兽是何时来的,他居然丝毫没有觉察到。
直到月色亮堂了些,他看清了前方,脸上才舒缓了些,看来自己并非是中了什么高手的埋伏。
少女眼里闪着几分窘色,周身毫无波动,他可以确定这人身上并无灵元,这样的人竟然赶和自己抢东西,他的眼里划过一道讥色。
只是,他铜青狼即使面对妇孺,也从未手下留情过,发现了自己行踪的人,唯有一条死路可走。
青红色的武斗之气霎时充满了整个院落,他的身侧开始浮出了灵图,若儿看着那灵图,脑海之中,一晃而过,这灵图看着很是眼熟,和自己以前扯掉尾巴的冥青火狼还有几分相似。
只是,她很是不情愿地迎上了前面那人的逼视,这人比冥青火狼看上去还要恶狠几分。
灵图渐渐清晰起来,青面獠牙,铜青猎狼,三颗灵珠在了狼眼和狼头上闪着光芒。
若儿心中打起道:“不碍事的,也就是多了一颗而已。”
这时黑玉也幸好还歇着,要不然又是要一阵暴骂,这一颗灵珠,可不只厉害一丁点,自然这道理,若儿是不懂的。
对敌经验是不足,但若儿的眼力也不弱,看着那人尚未完全狼化,她抓紧时机,脚下运开星步月影,身子漂浮不定,眼前的恶狼眼力再准,反应再快,也不见得就能伤了自己。
这院子有些狭窄,这月转星移讲究的是个随心所欲,脚下无定点,心中无所惧,若儿这会儿受了地理之约,心里又有些输了气势,用起来也不是很称心。
罪魁祸首的瘸狗,还是旋转着单翅,居高临下,看着下面正要一番恶斗的两人,丝毫不知下面的主人已经有了杀狗烹肉的毒心。
若儿还在犹豫,是该用上阴阳双阙,还是千叶子带,是该硬攻还是该软磨,心思不宁,则脚下有了空隙,那灵珠武斗者已经杀到眼前,她脚下闪躲不急,忽觉眼前多了一物。
“碰”声巨响,连着摆放在旁的山石都被震得抖动了几丝,
这动静,立时传遍了整个将军府,更惊愣住了场上的两人一狗。
那铜青武士额上已经多了个凹陷,蚯蚓般的血水立时在他头顶出现,那几座平房里的人听到了异动,点起了灯火,脚步声和骂嚷声眼见就要近了。
若儿慌忙拽住还在空中对持的一人一狗。那武斗者眼里满是不置信,而瘸狗眼里则透着几分鄙夷,若儿哪里还有心思细究这人狗的各自心思,慌忙之中,转身一个飞跃,过了土墙。
那武斗者这时才“哎呦”叫疼了一声,急忙往院落之中隐去,临行之前,他很是不甘地回头望向墙外,啐了一口,“狗*娘养的,那是什么畜生,这头竟然比金纹钢还要硬上几分。”
若儿也不知道,自己成了“狗*娘”了,她才跳出城墙,一路连气也不敢换上半口,顾自飞奔而去。
她脚下突地犹豫,低头看着怀中的瘸狗,见它埋在怀中,没有了动静,心里又心疼了起来,这笨狗,可不是怕自己出了亏,才强自撞了上去,这可不要撞傻了,又瘸又傻的狗,她想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直到回到了夜亭里,
她才停下一口气,挑灯细看它的伤势,只见可爱那身白净的皮毛上完好无损,连皮毛都不曾蹭破,她这才放心了。
可爱原本一直低着的头,这时才动了几下,只听得它扑通一声,嘴里嚼吐着什么。
若儿见了,连忙要掰开它的腮帮,费了好些工夫,桌上才多了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