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李佤双手背在身后,一阵抓挠,因为刚才大小姐一直贴在他背后,他背过手乱抓,抓到哪都是占便宜。
“哦,对了,过几天就是我的寿诞了,是我第一次离家过生日,以往都是父亲送我礼物,这次就靠你了,你准备送我什么?”大小姐忽然说道,红着脸把刘李佤和父亲做比较,这有点新老交替,女儿家托付终身的意味。
不过刘李佤正全神贯注观察着帐篷中的变化,没太注意,随口道:“和去年一样。”
大小姐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问道:“去年你送我什么了?”
“去年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去死……”
两人没心没肺的在这先聊,真有点搞对象的感觉,拌拌嘴,斗斗气也是一种情调。不过,你让一个龟公给一个千金小姐送生日礼物,这有点刁难人了。
“喂喂,你看那边的小士兵,他们都在偷看我。”可能是太无聊,或者气氛太紧张,这位一项睿智干练的大小姐四下张望,开始没心没肺起来,看着远处刚刚训练结束归营的士兵,确实,大部分人都在朝这边看,而且都在看她。
这是一个全是爷们,平时看到母苍蝇,母老鼠都舍不得拍死的军营,母猪都能当成貂蝉,何况是一袭白裙,飘然若仙的大小姐,而且这些士兵最小的十四五岁,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有的尝到过滋味却远离媳妇,有的还没尝过滋味,突然在军营中看到一个女人,自然盯着不放。
这都是正常的反应,但赵大小姐莫名的兴奋让刘李佤有些受不了,只听大小姐在他身后羞答答的说着:“虽然我天生丽质,连皇帝都喜欢,但这么多人都看我,羞死人了!”
刘李佤本来很紧张,在等着间谍奸细出现,时刻都可能有紧急情况发生,一听她如此没心没肺的说话,顿时也紧张不起来了,他也知道,这是大小姐的初恋,自然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无时无刻都关注自己,时刻给男朋友制造压力,让他注意到自己的魅力,让他知道这份魅力还能吸引其他雄性。
刘李佤哼哼道:“谁让你把束胸撤掉了,等到了夏天看你的男人会更多!”
“讨厌!”
大小姐嗔怪一声,刘李佤转过头,看着那波涛汹涌,山峦叠嶂,一阵手痒,可就在这时,忽然那一只平静的中军大帐传来一声尖锐的金属碰撞之声,虽然现场嘈嘈杂杂,都在唱忐忑,但这一声还是格外的刺耳。
刘李佤立刻从大小姐那一对巨山之巅移开目光,先看向那位副官,副官继续将眼神传递,可大帐之外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摆出合围之势,一道暗影已经从大帐中冲了出来……
闻俊手下的兵士果然训练有素,虽然事出突然,但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合围,封锁四方,不过再见到拿到人影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跪伏在地的人们抬眼一看,以特派员为首的,十几个心理素质差的人,嗷一声昏死过去。
“啊……”大小姐正羞答答的考虑着束胸的问题,猛然一抬眼,直接尖叫一声,扑到了刘李佤的背上。
刘李佤眉头紧锁,透过人缝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此时被包围住的竟然是那一对纸扎人中的‘童男’一米二左右的高度,头戴瓜皮帽,身上是福字小袄,黑裤子,面色呆板,表情僵硬,完全就和假人一摸一样,看他此时,左边腋下夹着闻俊的‘尸身’,右手拿着钢刀,仿佛真的要为死者在黄泉路上开到。
这样的一个怪物顿时惊住了所有人,这些铁血的战士面对有血有肉的敌人,再多也不会打怵,勇往直前,可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纸扎的童子,仿佛阴兵还阳,恶鬼临世。
只见那纸扎童子手中钢刀一挥,顿时将眼前的兵士逼退,三寸多一点的身高,夹着那具‘尸身’如无物,身轻如燕,几个起落,便越众而出,出现在空旷的大校场中,前方毫无阻碍,畅通无阻。
童子桀桀一笑,撒快就要狂奔,可就在这时,忽听一声细小的嗤嗤的破空之声,刘李佤瞪着眼珠子,清楚地看到貌似一团黑雾从眼前激射而过,那再次起跳的童子顿时中招,重重的摔在地上,再看他的背上,宛如被沙尘暴吹过一般,满身都是黑色的沙粒。
“铁砂!”刘李佤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当天晚上的黑衣人是他!”
“你还有脸说!”看着那神使飘然而来,速度却是几块,宛如一只大鸟腾空,越过众人,直奔那童子而去,刘李佤从这武器上认出,原来这神棍就是当日夜袭,横空杀出来的救美的英雄,还曾经踹了自己屁股一脚。
他身后的大小姐没好气的说:“人家是英雄救美,你是调戏民女的流氓!”
刘李佤转身看着那一对巨峰,狠狠道:“你别乱说,我当时可没‘挑’,我当时是抓!”
“呸!”大小姐红着脸,狠狠啐骂一声。
真难为他们,人家那边在玩命,他们这竟然在调情。
说话间,黑纱罩面的神棍几个起落,如蜻蜓点水,翩若惊鸿,道袍猎猎,真如仙翁下凡,刹那间来到那童子身前,正好那纸扎人也摇摇晃晃站起来,那张脸依然面无表情,真就像纸糊的一般,这到底是什么血统,能长成这样?
眼看这一个仙翁下凡,一个恶鬼还阳,马上就要短兵相接,神使手中只有一把桃木剑,此刻却闪烁出了金属的光芒,居高临下,劈头盖脸朝着童子砍了下去,而那童子却扔掉了手中的钢刀,将那破布包裹的‘尸身’举起来迎向桃木剑。
那神使急忙将桃木剑劈向一边,砸在地上火星四溅,可见暗藏了金属兵器,若是被劈中真能斩妖除魔。
那童子将他果然对手中的尸身有所顾忌,当即把尸身当成了兵器,高举过头,就像扛着一个举行炸药包,直朝神使冲了过去,神使将桃木剑背在身后,动若脱兔,蹭蹭蹭一个劲的后退。
忽然,那童子猛的停了下来,用力一跃,抱着尸身跳到了他丢弃了钢刀旁边,一把抄起寒光闪闪的刀光,那如纸糊的一边僵硬的脸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狠狠将手中的钢刀向那尸身劈去……
226 狠人
纸扎童子手中钢刀亮闪闪,直朝那‘尸身’劈下,眼看着尸身就要身首异处,此时此刻不用想,大家都已经明白了,这就是来取闻俊首级,为北燕过曾经死在闻俊手下的将士们报仇的,其身份不言自语。
其实呢,越是北燕的人,越不敢这么做,对于国与国只见来讲,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闻俊,而引发国家级别的大战,而此时,因为这理由让闻俊死无全尸,顿时便会点燃东宁全军将士的愤怒,即便北燕打死不承认,或者表示遗憾,东宁也不会只口头上表达强烈抗议和谴责。
一旦北燕和东宁大战爆发,最受益的无疑是南川国。所以,南川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个挑起战端的机会,不惜牺牲两个死士。
不过刘李佤没想到他们如此狠,一个好好的大老爷们,不惜毁容,一个侏儒,竟然被纸糊上了,真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而作为北燕,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要激烈制止,就像现在这位神使所做的。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纸扎童子的钢刀就要劈到那尸身上,神使却与他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即便飞也赶不上,若是没有办法,北燕国将无缘无故的承受东宁军人的滔天怒火,而且,这事儿一出,东宁上下必然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凝聚力,上下一心,一致对外,无形中加强了刚登基的新皇帝的统治力。
其实两大敌国玩命的派遣奸细卧底来东宁,也都是想趁着新皇登基,根基未稳之际,争取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
天下三分,三个国家都有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没有谁好谁坏,没有正义与邪恶,有的只是老百姓的归属感和忠诚度而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神使忽然扔掉了手中的桃木剑,准备孤注一掷,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大小姐躲在刘李佤的身后,偷偷睁开一只大眼睛看着火爆的战斗场面,忽然道:“咦,这东西……”
大小姐没说出个所以然了,刘李佤却被吓得不轻,这年月已经先进到这个份上了吗?他万万没想到,那东西看似造型精美,其实是一把火枪!
就在这时,神使手持火枪开火了……
‘啪……’一声脆响,刘李佤惊悚的睁大了眼睛,可并没有看见硝烟弥漫,火舌喷涌的场面,反而喷出了一片肉眼可见的铁砂,速度极快,像是天降暴雨,眼看就要打在那童子的脸上身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人影一闪,一个高大魁梧的身躯挡在了那童子身前,无尽的铁砂全部打在他的身上脸上,深深镶入肉中,那汉子却如山岳一般一动不动。
来人正是毁容男,最后时刻他还是尽了死士的义务,铁砂打的他满身尽是,深入皮肉,尤其是脸上,脸颊骨都塌陷了,鲜血喷涌,但这汉子却如浑然不觉,大吼一声,直朝神使冲去,勇往直前。
神使显然没想到这个变故,一愣之际,那汉子已经到了身前,虽然是豁出去性命的催死挣扎,但越是这时候,越能爆发出全部潜能,他全身几乎都被铁砂所伤,伤势严重,此时冲上来没办法施展任何手段,只是宛如蛮牛一般,一沉肩膀直朝神使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