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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就到了今日,吃饭时郑太太说来镇上买菜,黄珍珠眼中骤然有了光,又很快掩饰,他自然注意到了,但是他清楚她手袋中几十块,逃逃不到哪去,就放心让她好好玩。
和郑婺绿钓鱼时,他有些坐立不安,生怕郑太太搅局,可转念一想,哪怕黄珍珠逃了,她的工作在南大,黄栋梁对周太太俯首帖耳、任人驱使这么久才换来的,她不可能放弃,他有的是手段掌控她。
郑婺绿那人一听楠楠不见了,立时赶下山,当在繁杂满目的集市见到黄珍珠时,她耐心安抚着郑太太,她没跑,周明知道自己那颗宕悬了半日的心才沉下来。
找楠楠时,黄珍珠那副情急心焦的样子,说话说得喉咙发干,让周明不免想到若是她有了孩子,是不是也这般爱护。
当她被那色眯眯的小弟调戏时,无措地躲在他身后时,周明终于爆发,将持续很久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难安通通发泄出去,敢碰他的女人,这垃圾真是嫌命长。
但周明没注意到,打架发泄背后的阴影里,有个声音不断不断在说着她的名字,不愿意失去她。
就到了现在,周明问黄珍珠乡下亲戚究竟是谁,她的钱十有八九都是给他,拿去干嘛了?
他甚至问起了她是不是养了汉子在乡下。
问完他自己都笑了,她那些乡巴佬亲戚他知道了名字都嫌污耳朵,对她几时想了解这么深了?关他屁事,退开了她,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黄珍珠不懂他抵着她怒气汹汹的逼问,后又自嘲地笑了的举动,正想走开,又被周明拽着手臂硬拉了回来,重新两手把她困在他和墙壁之间。
后脑勺撞上墙面,她蹙着眉嚷他:“疼!”
周明只有一个问题,问时声音淡淡却眼神逼人,要她说实话:“没拿我的钱养汉子吧?”
得了黄珍珠的一句没有,周明满意地用手指刮了刮她的脸:“真乖。”
他松开了她,多疑上心头,难免警告黄珍珠一句,站在她面前时身姿颀长高大,居高临下时不怒自威:“要是真养了汉子,那我得见识一下,是什么男人让自己的女人在城里陪男人睡换钱寄回去养他。”
只是这时的周明还不知道,养得不是汉子,是汉子的儿子和女儿。
黄珍珠被他几番话问得心乱如麻,失了手袋心情又不好,沉着脸懒得理他。
开的是标间,两张床,周明开了暖气,黄珍珠经惊魂动魄的一日,简单地洗漱后睡下了。
阳台栏杆外整个镇陷入长眠,寥寥几点灯火,寂寂的群山俯伏在暗暗的夜色之中,传来几声蛙叫鸟鸣,月色寥落黯淡。
微风让垂落的窗帘轻摆,怕她闻烟味又要作呕,在阳台抽了支烟再进屋的周明,见黄珍珠已经睡着了,不知是不是母性所致,她睡觉时蜷缩着像是看护肚子。
放轻脚步走到黄珍珠的床前蹲下,周明还是第一次仔细地看她睡颜,脸小小的伴着乌黑如缎的长发,将她垂落的发捋回耳后,露出她清淡如云的面容,阖眼时呼吸均匀,却抿着红唇似是淡淡的哀愁。
双手交织在胸前,周明好奇地抬手和她的手腕比了比,瘦瘦一圈,不盈一握,她真的清减了许多,难道女人怀孕都会这样?
第二日晨起,要下大堂时早餐时,黄珍珠又是在厕所抱着马桶呕了一阵,那撕心裂肺的作呕声听得周明浓眉微皱,她好不容易平顺了走出来,面容苍白气若游丝,又捂着嘴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