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站长欣慰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这两天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廖志涛连忙接口说。
“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就不用上工了,好好休息一天,你们的奖金我已经准备好了,月底发工资的时候一块儿发下去。”
许秋阳喜笑颜开:“谢谢站长。”
回到宿舍,她首先要找邓淑美算账,好家伙,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儿口风也不跟姐妹们透露,这是好姐妹该干的事儿吗?
气势汹汹地回到宿舍,揪着邓淑美的耳朵把她拎了起来:“你跟我出去,我有话问你。”幸亏还记得给她留个面子,不要当着宿舍里这么多人的面问她。
杨雪珍兴致勃勃地跟了出来:“怎么啦,怎么啦?”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邓淑美弱弱地说:“秋阳姐,你别着急,我都告诉你们。”
“哼!”把她拖到外边无人处,许秋阳抱着双手,“说吧!”
“他,他说站里有规定,后勤岗位优先录用本站职工的家属,所以才去领了证的,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可是他说要是别人知道了,都这么办的话,那我的机会就不大了,所以才准备等结果出来了才跟你们说。”
许秋阳冷哼一声:“他?他谁呀?”
杨雪珍一脸茫然:“什么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职工家属?”
邓淑美红着脸低下头:“是,是朱朝盛。”
许秋阳更怒了:“他说什么你就听啊,怎么,难道告诉了我们,我们就会害你了不成?瞧你这小样,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领证之前你就不会跟我们商量一下?就这么就把自己给嫁了,有没有求婚啊,聘礼呢?”
杨雪珍急得重重跺了一下脚:“谁嫁了啊?喂,我说你们尊重一下我好不好,先给我说一下究竟怎么回事行不行!”
许秋阳没好气地说:“你让她说!”
邓淑美好脾气地解释说:“考完试之后,朝盛和我就打了结婚报告,前几天报告批下来了,我们就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朝盛把这个情况写在岗位申请表上了,秋阳整理材料的时候才看到。”说得条理分明,看来还是挺清醒的。
杨雪珍瞪大了眼睛消化她这话里的信息量。
邓淑美又向许秋阳解释说:“秋阳姐,我们都是真心喜欢对方的,聘礼什么的都不重要,我们不在乎那些,只要他以后都能待我好,我也会待他好的。”
杨雪珍这才想明白了,兴奋地指着邓淑美:“你结婚了?你跟二师兄结婚了?天哪,你们居然结婚了,哈哈,太好了,这是喜事啊,秋阳,咱们应该为他们高兴才对啊!恭喜你啊,淑美,什么时候办婚礼?”
许秋阳无奈地看着她们两个,一个天真善良,一个没心没肺,难道她们当真就有点儿也没意识到结婚了关乎一辈子的大事,必须要慎重决定吗?
这件事如果换成是她,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同意领证的,可是看到她们俩都那么兴高采烈的样子,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多虑了吗?
可能是她以前看过听过不幸福的婚姻太多,所以思想反而复杂了吧!
许秋阳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你们家里都知道吗?他们都同意了?”
邓淑美摇摇头:“还不知道呢,朝盛这个以后慢慢再说,首要目的是让我先能留在站里。”
杨雪珍不在意地说:“哎呀,秋阳你就别再问了,领都领证了,有什么事情还不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呗,难道还能逼着你们离婚不成?反正啊,你们以后留在站里也不回去了,好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对吧!”
都这时候了,许秋阳还有什么好说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好啦,小傻妞,以后好好过日子吧,记住啦,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都是真心想要帮你的。”
邓淑美感动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那我们赶紧来商量一下婚礼怎么办呗!”杨雪珍兴致勃勃地说。
邓淑美说:“我们不打算办婚礼了,一来我们都没什么钱,二来现在不是提倡新事新办嘛,我们就打算买点喜糖回来发一发,给大家通知一下就行了。”
“那可不行!”杨雪珍不高兴地说,“结婚可是一辈子才有一个的事情,就算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穿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八抬大轿出嫁吧,但这个仪式也还是要的。对了,既然说新事新办,现在不是很流行办集体婚礼嘛,要不咱们姐妹三个人一起办个集体婚礼?”
许秋阳被她不着调的提议吓了一跳:“喂,你自己想嫁就嫁好了,干嘛要拖我下水啊!”
“什么叫拖你下水啊,这是喜事啊,我就不信你们家罗建刚不想快点结婚。”
“我可不知道他想不想。”
“那我问问他去!”杨雪珍这个说干就干的性子还真要命。
“回来!”许秋阳拉住正要跑远的杨雪珍,“你还是先问问小眼镜的意思吧,万一他要是不同意呢!”
“他敢!”杨雪珍双手叉腰,瞪圆了眼珠说。
许秋阳在心里默默为廖志涛点了一根蜡,看来小眼镜这辈子,都是夫纲不振了。
材料交上去之后,水电站里更加人心浮动了,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大伙儿简直都没有心情干活儿了。
这人心一散,又出了事儿,有人从脚手架上摔了下去,摔断了一条腿。
上级领导震怒,下令一定要好好查查,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这起安全事故。
结果一查又查出了严重的问题来,原来是有人蓄意陷害,那个别人都叫他陈三儿的小伙子,按照分数排名来算,刚好差了一点儿可能分不上进去机房。
而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那个,名叫赵立,按分数是能进机房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当上班长。
这陈三儿和赵立原本就不对付,闹过好多次矛盾,这次考试成绩出来以后,赵立整天在陈三儿面前趾高气昂,话里话外经常透露出看不起人的意思,这陈三儿大受打击之下,就动了歪心思。
赵立平时干的是泥瓦工的活儿,盖房子的时候是要爬到脚手架上面砌砖块的,陈三儿在晚上趁人不注意,悄悄地爬上赵立白天干活时的那面墙上的脚手架,把那固定脚手架的绳子悄悄割断了几处。
结果第二天赵立爬上去干活的时候,果然就摔下来了,陈三儿在旁边冷眼看着,心中暗暗高兴,只恨不得多摔伤几个排在他前面的人,好让他顺理成章地递补进去。
只可惜他美梦还没做上半天,站长派人去一查就查出了问题,那断掉的绳子断口明显不是磨损,而是被利器切割断的,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害人。
再那么三查两查,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到了陈三儿的身上。
听到这个结果,大伙儿除了骂陈三儿狠毒之外,对赵立的评价也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活该,要不是他为人刻薄,也不至于会招惹了这样的冤家。
这事的最终结果是,陈三儿被送到了派出所,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刑,而赵立,也倒霉地被取消了录取资格,不过站里看他可怜,给他安排了一个看大门的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