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1 / 2)

这亦算是乔迁宴了。

没多少人庆祝,不过好在身边还有郑先生他们,也不算冷清。

顾邵原以为自己搬出来应该挺自在的,毕竟身边有郑先生在的时候,处处都会管着他,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碰,每每弄得顾邵碰了一鼻子灰。如今搬出来之后,没人问东问西了,可不就自在么?

想是这样想的,可是等顾邵真的将郑先生几人送走了之后,关上门,走回了屋子里,便觉得里头空荡荡的,空得渗人。

里头的摆置都是按着郑先生的要求来的,每一样放得都很有讲究,哪怕是个帘子,也是按着郑先生的意思,买了素雅的青色,因为要与屋子相宜。

顾邵伸手拽了一下帘子,拽散了之后突然想起来郑先生临走之前的警告,心里一突,又赶紧将它弄回了原样。

这屋子里,除了他便没有旁人了。顾邵叹了一口气,心里空落落的,有种被丢下来的感觉。

正郁郁不乐,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近乎严厉的声音:

“呆着作甚,速去弹琴!”

顾邵精神一振。

对了,他还有小垃圾陪着!

顾邵弹琴也只弹了一个时辰,上午累得慌,下午他直接就睡过去了,晚上也没起床,更没去外头买东西吃,直接就着水,吃了几块从尚书府里带出来的糕点。等肚子饱了之后,又倒床睡下了。

系统想着他明儿要去翰林院,便没怎么骂他,由着他睡。养足了精神,做事的时候才没资格精神不振!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顾邵早早地起身,十分细致地穿戴好官服。这衣裳单看着觉得难看,可如今穿在身上了,却又觉得不错。

顾邵晃悠了两下,感受着官府穿在身上的感觉,顿时觉得自己神气极了。

神气的翰林院修撰关上屋子落了锁,潇潇洒洒地便准备出门上衙了。此处离翰林院近得很,抄近路的话,走一炷香便到了。

途中,顾邵还停下来卖了个肉饼。

刚出锅的,喷香喷香,顾邵老远就闻着味儿了。

那卖肉饼的老板娘瞧见顾邵是个生面孔,还多问了两句。顾邵人逢喜事精神爽,陪着她瞎侃了两句,最后便宜了一文钱,美滋滋地一边啃这饼一边朝前走。

等他走后,下个买东西的客人还好奇地问了老板娘一句:“前头那人是谁啊,怎么瞧着这般眼生?”

老板娘笑嘻嘻地说道:“那边巷子里新搬进来的大人,听说是翰林院里的。”

“哟,是个进士吧。”

“那可不是?”老板娘收了钱,还在想着方才那张脸,啧啧啧,当官儿还长这么好看的脸,真是少见。而且,这个年纪就能当官,更少见了。

快到翰林院的时候,顾邵迎面碰上了两辆马车。

两辆马车都是停在了翰林院门口的。这便是同僚了,顾邵随意看了一眼,结果却发现,那两辆马车上的人他都认识,一个是吴澈,一个是周伯琦。

两人下了马车后,旁边的小厮捧着食盒,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顾邵没有马车,身后没有小厮,更没有早就准备好的食盒,他只有嘴里叼着的一块肉饼。半晌,顾邵戳了戳手指:

“系统,我也想要马车!”

第95章 上峰为难

那边刚下马车的两个人也注意到了顾邵。

周伯琦仍旧端着脸,既没有与吴澈打招呼,更未曾跟顾邵打招呼,直接从小厮手里接过食盒,转眼便走向了翰林院的大门。一脚踏进大门的档口,周伯琦忽然停了下来,上下扫了顾邵一眼,最后停在他的手上。

顾邵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悄悄将手往下压了一点,不想叫他看出自己手里的肉饼。

周伯琦抿了抿嘴角,似乎笑了一下,只是是嘲讽还是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反正顾邵瞧着是心里不大舒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周伯琦有过什么冲突,可每一次,周伯琦却都逮着他不放,与他争锋相对。哪怕顾邵心眼大,可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次这样,他也烦得很。

谁愿意被人针对呢?

吴澈后他一步,见周伯琦走得这样干脆,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担心顾邵会多想,便道:“顾兄切莫介意,想来周编修这两日也不好过。”

“他不好过?”顾邵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人家可是郡主府里的公子哥,跟皇家都沾亲带故的,能有什么不好过。不好过的,分明是他吧。

吴澈点头道:“确实不大好过,外头的那些话,对他颇为不利。”

被他这么一提醒,顾邵立马明白了过来,这说的,应当是之前那场赌局的事儿了。听郑嘉树说的,那场赌局里头投周伯琦的人不在少数。

京城有钱人是不少,可是不管多有钱,也不愿意白白丢了银子还丢了面子。如今这周伯琦没有中状元,可想这些恼羞成怒的人,说道得该有多狠。

顾邵心里舒服了一点,讨人厌的过得不舒服,那他就舒服了。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顾邵继续啃着肉饼,还高高兴兴地跟吴澈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新屋子。

乔迁嘛,总得跟人分享一下喜悦。

吴澈听着也道:“下回得空,我定亲自上门拜访。”

“好说好说。”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顾邵对这翰林院并不是很了解,原先郑先生吩咐他多注意着些,顾邵也没当做一回事,如今走进来后,看着两侧庄严肃穆的官署,心中反而渐了没底,一时又忍不住问了吴澈许多。

吴澈可不似顾邵这样心大,来上职之前什么都不打听。他自考中了庶吉士之后,便知道自己在里头会做什么,昨儿又差人打听了一下自己的上峰是谁。说来,他的上峰,同他的伯伯还是同年呢。

顾邵见吴澈知道得这么清楚,顿时有些担心:“那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会不会有碍?”

“不会的。”吴澈道,“顾兄不必过于紧张,翰林院本就是个清水衙门,寻常事情不多。况你我又是初入翰林院,自会有人带着,重要的事情不会这么快经手,也就出不了什么大错。”

再说了,吴澈看了顾兄一眼:“顾兄的性子,不像是会跟人处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