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护城河那边事情已经快要收尾了。这回工部的人办事利索,年后再过一月,想必城北的事情便能完全结束。
那之后……顾邵觉得自己便能彻底放轻松了。
毕竟河也修好了,晋安先生也走掉了。只郑先生一个人管着他,想来也不会太累。
提到这件事,顾邵忽然想了起来,这件事他还没有跟郑先生通过气,顾邵立马道:“先生,那日晋安先生回城,曾和我说了一件事。”
郑远安坐了下来,听到他这话也没有什么大反应:“何事?”
“晋安先生说,等护城河修好之后他便要离京办事,还说这件事同我有关。只是他就透露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我再怎么追问他都闭口不提了。先生您说,晋安先生到底是去做什么事儿啊,又为何是因我而起?”顾邵舔着脸问了一句。
郑远安扫了他一眼,冷冷地吐了一句:“不知道。”
“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顾邵急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又不是朝廷的人,哪里知道朝廷的事儿。”
顾邵撅了一下嘴巴,讪讪地低下头。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反正这事与他有关,他迟早也是会知道的。而且,晋安先生既然要走,肯定率先处理护城河那件事,对他的教导自然也会松散下来。
顾邵只要一想到这个,便浑身轻松,克制不住地漏出几丝雀跃来。
郑远安多了解他。
顾邵挪个屁股他就知道他是要打什么坏主意,如今这得意劲儿一上头,郑远安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他向来见不得顾邵松懈,见他得意了,当即斥道:“怎么,人都还没离开,就想着翻天了?”
顾邵赶紧收了笑意,又道:“哪儿敢呢。”
“我看你也没什么不敢的,本事没长,胆子却是越来越大。”郑远安骂了他一句,接着道,“你也别开心得太早了,晋安前些日子与我说了这件事,他说护城河那边已经没有他多少事了,年后去了城北,主要还是为了指点你。会试该教的东西,都是一丝不落,尽数教完。”
顾邵神情木讷,怎么会这样?
傻眼之后,他忽然又反应了过来:“晋安先生既然都跟您说了这么多,又怎么可能连离京的原因都没有提到!”
分明是故意不跟他说,顾邵心中愤愤。
郑远安“呵”了一下,就是不搭理顾邵。
说什么?真要说了,这小子尾巴又该翘上天了。
在郑先生和系统这两边都问不出来什么,顾邵也死心了。
说到底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即便问不出来也不会影响什么,如今重要的是他又多了三日的假。
第二日一早,顾邵就随着郑先生去了江宁侯府。
江宁侯顾邵也是见过的,头一次去青山书院的时候,陪着吴澈的便是他这位侯爷叔叔。江宁侯为人亲和,没有什么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吴澈的缘故,他对顾邵十分有好感,寒暄了两句之后便让吴澈来招待顾邵了,他自己则一直跟郑先生说话。
顾邵也是好久都没见到吴澈了,今儿过来还挺高兴的,欢欢喜喜地跑过去,然后在看到吴澈拿出几本书之后笑容渐渐消失。
“吴兄,这大过年的,不至于吧?”
“书不可废。”吴澈露出了笑容,“再说了,我这些日子又遇到了些疑惑,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如顾兄帮忙看看。”
“我不行的。”顾邵连忙摇头拒绝。
大过年的,疯了才读书吧。
吴澈不由分说地将书塞到他手上:“看都没看,怎么能说不行?”
好不容易逮到人,吴澈可不会就这么让他蒙混过关。
顾邵欲哭无泪。
这个吴兄,什么都好,就是对待读书这件事上,未免太过上心。吴澈是上心了,他可伤心了。
好不容的得到的假啊,本想着能吃喝玩乐,结果一来就要看题目。
他也太惨了!
顾邵苦着脸,在吴澈的威压之下,不得不跟被迫坐下去,同一块儿琢磨了起来。
一边的江宁侯看到两人讨论地热火朝天,很是欣慰:“这两个,关系可真好。”
他瞧着两个人脸上一直带笑,可见说得有多开心。
年轻人,就该这样,江宁侯觉得自己请郑远安和顾邵来府里,真是请对了。
郑远安也点了点头。
江宁侯又道:“水清自来性子独,不常跟人来往,在京城里也没有多少朋友。难得顾解元不嫌弃他这性子,还肯与他相交。要不然,我只怕他一个人闷出病来。”
自打第一次去青山书院后,他那侄子便对京城的读书人没有什么好感,他几次三番地劝他出去交友,无奈他这侄子也是个执拗的,看不上的人愣是一个眼神都不给。
长此以往,江宁侯也被他弄得没了脾气,只能由着他。好在如今,还有个朋友陪着他,能跟他说说话。
郑远安谦虚了一句:“其实那小子的脾气,也不是个东西。”
“那这可有缘了。”
两个脾气都不是东西的人凑到了一起,可不是有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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