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定了决心，又知道了姚玉的身份，陈泽在这个时候十分坦白。

对他来说，现在这个公司的一切都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毕竟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垂死挣扎，如果实在不行，也就只有放弃这家公司了。

姚玉对他提出的模式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双方一旦在大方向上有了一致，一些小细节处理起来就快得很，不出三天，两个人就合作事宜达成了一致。

看到姚玉请过来的律师，陈泽叹息着说：“幸好我没有想过在合同里坑你一把，不过我没有想过你居然能请到这一位？”

帮姚玉处理合同事宜的，是陈泽曾经久闻大名的一位律师。旗下的律师事务所向来以优质而高效的服务著称，曾经帮客户打赢过好几个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不可能赢的官司。

姚玉并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就算是合作伙伴，也有应该有自己的秘密。

离开的时候，陈泽说起国内的事情：“你在微博上忽然红了一把，有什么感想？”

原本只是淡淡的两个人，现在也有了可以说笑的气氛了。熟悉了之后，才发现陈泽并不是以往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淡自矜，而姚玉却是真的冷淡。

听到陈泽这样说，姚玉想起的却是自己的发现，随口说：“没有什么感想，不过是一件小事。”

陈泽耸了耸肩：“现在国外的走红呢？”

他随手摸出手机打开了几个新闻网页：“看，这个，几乎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还有这个，夸奖你是全息游戏能够面试的重要因素，如果没有你，大概十年之后玩家们才能玩到这种类型的游戏。”

他凝视姚玉：“虽然在普通人中也许你还是没有那么知名，但是在业内，你已经是名声斐然了。”

姚玉淡淡地看他：“所以？”

她的视线太过冷然，陈泽原本想要的话在舌尖打了个一个转，终于没有说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地严肃，最终问姚玉：“你觉得国内怎么样？”

姚玉几乎不明白他要问什么，可是她能看到陈泽身上的气息。

陈泽此人，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商人，天南海北的到处行走，可身上的气息，却并不仅仅只有属于商人的色彩，更有来自权力中枢的色调。

某种程度上来说，商人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掩饰。

“当然挺好的。”姚玉平静地说，“毕竟如今也算得上出色的大国了。”

陈泽低下头，十指相触，指尖格外用力，皮肤已经显得发白。

他想要问出口的话在口中转来转去，终于在姚玉仿佛知道一切的目光中说了出来：“有没有考虑过，在国内开生物公司的子公司？”

姚玉并不意外，只是一笑：“生物公司如今我只持有股权，并不参与实际运营。在哪里开工厂和分公司，什么时候开，我都不知道。”

她的目光太过清楚，陈泽心中几乎要苦笑起来。

对方什么都明白，可是就是不肯松口。

“姚玉，”他终究是一声叹息，“你有你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