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若是想练兵,只管下令征调男兵即可。”刘盈没想到刘元养的是这样兵马,故而顿了半响,最后与刘元轻声而说。
刘元沉吟了半响,“陛下以为女子不如男吗?”
“自然不是的,看看阿姐再看看我,分明是我不如阿姐。”刘盈想都没想地答之,他与旁人不同,他自小是刘元护着长大的,在沛县的时间更是琼容护着她,说起来女人的厉害在刘盈看来一点都不比男人差,自也不会觉得女子不如男。
刘元听到刘盈肯定的回答,同样想到自己与刘盈之间的相处,那些年,在刘盈的眼里,女人,从来都不是不如男人的。
“天下人口凋零,只想靠男兵想让大汉真正强大起来还要许多年,若是女子也愿意参军为国而战,我们的兵就会翻倍。”刘元与刘盈道来。
刘盈微微一顿,“可是阿姐,若是都当兵去了,无人在家,老幼该如何是好。”
老的老,小的小,到时候谁来照顾家里?
国是有人护了,家也得有人护。
“虽为女兵,可守卫于乡间,也可上阵杀敌,只看情况需要或是不需要。而且要是能做到全民皆兵,便不再需要我们担心顾国还是顾家的问题。国有事时顾国,国无事时顾家,如此而已。”
刘元当然也考虑过刘盈说的问题,全民皆兵,打仗的时候他们都是兵,仗打完了他们都归家,既是百姓也是兵,只是有些不同的是,他们比一般的百姓多了一样训练。
可是想来让他们学了本事,能顾家也能养家,他们必不会不愿意。
刘盈还是第一次听到全民皆兵这个词,刘元道:“若是女子立功,陛下会按男子立功而赏吗?”
“依功而赏理所当然,分男女的吗?”叫刘元一问,刘盈本能而反问之,先前因着这样的事已经吵过了,现在还要吵下去?
刘盈的脑子里叫刘元和刘邦都洗脑地记着一句话,论功行赏,而且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们都是有功于国,就应该赏。将心比心,人心都是肉做的,谁做好的事能容忍旁人不当一回事?
故而刘元一问刘盈,刘盈是想都不想便答之而来。
刘元道:“听到陛下此言,我很欢喜。”
说是欢喜,刘元脸上的笑容并不掩饰,刘盈倒显得不好意思地道:“阿姐怎么这么说,本来有功就当赏,有过就当罚。虽说我旁的本事都没有,却也坚信此理。”
说到这里,刘盈的目光坚定地看向刘元,“阿姐放心,你做的事都是为了大汉好,无论有多少人说多少话,我会一直都会记着这一点,世上的人,我最信的就是阿姐,也坚信阿姐永远不会害我。阿姐要做的事,只要阿姐认为是对的,阿姐只管去做。”
刘元没想到叫刘盈说起了此事,言语中对刘元的信任,如何不叫刘元动容,故而刘元朝着刘盈,“我相信陛下。”
刘盈和吕雉都已经同意了刘元去长沙国,诏书即与刘元下达,刘元得了诏书即往丞相府去。
她一个刚回府去的人,随之又回来了,却是与萧何祭拜后直接寻到萧夫人那儿去儿。
萧夫人与萧何少年夫妻,多年恩爱再无旁人,如今萧何去了,萧夫人哭得如同泪人。
刘元到的时候,萧夫人看着刘元倒是微微一顿,刘元道:“师娘请节哀。”
“殿下有心了。”刘元去而复返,若不是有心怎么可能来得那么快。
“长沙国出了事,我要离开长安一趟,即刻就走。先生下葬之日不能来送先生,在我离开长安的时间师娘在长安城里若是有什么难处,自可往公主府去寻琼容先生。”刘元前来只为与萧夫人说这一番话,萧夫人一顿,“你的身体?”
听到这一句,刘元便觉得自己专门来一趟,叮嘱萧夫人的一句没有做错。
若不是真心牵挂的人,怎么会第一反应便关心刘元的身体,放在心上,才会在第一时间忆起此事。
“没什么大事,出门在外我能照顾好自己。家里的人家里的事,你只管放宽了心,哪怕他们不愿意对你好,你还有我。”只萧何才一去,前来报丧的人刘元便看出来丞相府里的人心异动,因而才会有这番话。
萧夫人听着抹着泪,“他们还不敢对我不恭,外面的事已经够让你操心了,我这点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只管照顾好自己。”
听着刘元关心的话,如何不叫萧夫人心下感念,想想这么多年就算刘元极少与萧家往来,可是逢年过节从来没差过萧家的礼,刘元给萧家的东西,多少是明面上看不到的,萧何全都放在心上,自然萧夫人也是清楚的。
如今萧何去了,虽然萧何的遗言叫萧夫人震惊,却也没有要劝萧何的意思。
她的丈夫这辈子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他坚信的事绝对不会错,萧家与刘元的情份,不能叫不孝的子孙全都消磨了,而是要用到关键时刻。
“师娘保重。”刘元只是来与萧夫人说这一句,至于萧夫人是怎么想的,刘元并无意细问。
对于出来迎面而上想与她笼络的人,刘元道:“你们只要做好分内的事,自然不会有人敢落你们的面子,可是你们若是做下不该做的事,也莫怪旁人不肯手下留情。”
迎面无二话就是这样的一句,让上来想打打招呼,盼着刘元会给他们开开后门的人都顿了半响。
“萧先生是大汉的丞相,爵位只有一个,你们最好别争,争得太过了,莫怪陛下不留情面。”萧家的事刘元听进去了,刘盈同样也听进去,虽然会看在萧何的面子上宽待他们,却不代表没有底线。
而于刘元,除非他们有生死之大事,否则她往后不会与萧家的人有过多的往来。
“无事,我便回府了。”刘元说完该说的话,也拜祭过萧何了,即回府去。
而琼容早将车驾全都准备好,就是人,菱青也都挑好了,全都是女兵,一个个听说是刘元亲自带她们去,都激动得眼睛都发亮。
“轮椅已经重新给你改过了,就让阿花给你背着。我早与你说该让琼华回来。”琼华的力气大,与阿花配合着能照顾好刘元,琼华也不仅仅一次提过要回来照顾刘元,可是刘元却从来都不答应,只一次一次地让琼华安心呆在北境当她的女将军。
“先生,琼华有能力成为女将军,名垂青史,我不想留她在我的身边耽误了她。”一直刘元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她只是想让琼华过得更好,一个受人景仰的将军与一个公主身边的侍女,差距巨大。
琼容一叹,她为人母,自然知道刘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琼华好,只是琼华并无大志,有刘元带着她,她倒是还能忍得住,如现在刘元不在北境,琼华就急急的想要与回到刘元的身边。
“琼华当不成一个女将军,纵然你再想扶起她来,她终不是。”琼容公元自己的孩子还是清楚的,因而劝着刘元。
“至少想想韩驹,我也不能将琼华带回长安。韩驹还年轻,虽说当年的品性我们都信得过,只是男人的性子,谁也不敢轻易去赌。”刘元如此说起,引得琼容道:“留侯呢?”
提到张良,刘元看向琼容,“若是连留侯都无法信任,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可以让我们相信的人。”
张良此人,刘元的评价一向极高的,因此刘元才会放心。琼容上下打量刘元,“你们最近的信很少。”
“北境太平,无甚大事。”刘元答得理所当然,琼容却拧起眉头,刘元却已经道:“长安有劳先生,我往长沙国去。”
并无意再与琼容多说,琼容有心想多问几句,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故而道:“万事小心,她们两个既是太后赐下的人,也是我教过的人,让她们随侍于你左右,记住医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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