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来,刘元便摆明了与匈奴对抗,御敌于外,连公主府都设在匈奴最近的城门去。而刘元这些年也是说到做到,每每御匈奴于外,斩杀了多少想冲入云中杀百姓,抢掠百姓的匈奴。
太平有望,刘元对云中百姓而言就是一颗定心丸,有着刘元在,不管外面匈奴叫嚣得多厉害,他们都不必担心。
而贵族与庶人之间一直就存在着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贵族就是贵族,贵族们可以读书识字,可以谈天说地,而他们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可是刘元开了书阁,设了学宫,让他们这些一直叫人瞧不上的庶人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也是给了他们机会和贵族和一样,将来能出人头地,或许也能为官为吏。
哪家的父母不是盼着孩子有出息,哪家的父母不是盼着孩子将来成为人上人,他们不能给孩子相对好的生活,相对好的未来,但是如果孩子足够努力,或许他们就可以封侯拜相,再也不必如他们那样永远叫人踩在脚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太平,希望,都是他们愿意为了刘元前扑后继,舍生忘死的原因,刘元从他们的话里听明白了。
“她们的名字,刘元会记一辈子。”刘元郑重地开口,没有人会怀疑。
从院子里出来,刘元朝着张良道:“留侯,我不能死。”
话说完却朝着张良栽了下去,张良大步上前将刘元抱住,二话不说地抱起刘元往屋里去。
“大夫。”阿花神出鬼没地与张良说了一句,张良道:“我是大夫,让人准备热水。”
张良那么抱着刘元跑了回来,没有不长眼的跟着进屋,阿花这个例外,却是女眷,顺手想找剪刀,阿花好像看出来他的意思了,上前伸手捉住刘元的铠甲一用力,撕天了,撕开了……
来不及多感慨,张良还是着急地翻看刘元的伤口,黑色的血染了刘元的里衣,张良更是一眼看到刘元那叫人剜了一块的肉。
“你剜的?”毒毒蔓延,刘元的肩膀黑了一片,若不是及时的剜了满是毒素的伤口,情况会比现在更复杂。
“殿下自己剜的。”刘元叫阿花扛着走了没多远就醒来了,回到公主府知道情况危险,刘元立刻将伤口剜了,当时痛得刘元额头直冒冷汗,阿花还想去给刘元找大夫的,可是刘元却不许。
外面匈奴人都进城了,虽说才进了一个城门,那也是进了城了,没看到刘元,军心都散了,刘元要是一出现却叫人知道她受了伤,于军心无益。
所以刘元只能自己剜,剜完只上了一点伤药,刘元便一路领兵而出。伤在右肩上,刘元握着剑的手在慢慢的失去知觉,她只记得手起刀落,杀了一个又一个的匈奴人,她不能停下,因为一但停下,攻入云中杀了她的将士,杀了她的百姓的人就会逃之夭夭。
“这是箭。”阿花没有忘记刘元一直留着的箭,从刘元的怀里拿了出来,递到张良的手里。
张良闻着上面的药味,轻声地说道:“这是蛇毒。”
“解。”阿花没有其他的话,只是让张良想办法解,张良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来,阿花探着头看着张良,张良想到方才他就让阿花去准备的热水,可是阿花完全没有要出去准备的意思,张良只能走出去,宛映她们都在外面等着,还有徐庄他们也在等着。
“殿下如何?”着急地追问刘元的情况,张良轻声地道:“在为殿下解毒。去准备热水。”
宛映一听立刻去安排,徐庄追问道:“殿下所中何毒?”
“蛇毒,好在殿下处理过,眼下……”刘元中毒的时间太久了,所中之毒已深。
“留侯可解?”徐庄并非听不出张良话中的意思,因此着急追问,张良道:“要些时间。”
虽无性命之危,却要废了一只手。张良心知右手对刘元的重要性,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为刘元解毒。
“殿下回城前召令三军,让各位将军都准备起来,她要发兵匈奴。”徐庄也是方才听到如此消息,叫人打到了家门口,还中了埋伏,刘元本来就有出击匈奴之意,眼下更会急于出兵。
“代王一家的消息如何?”张良和徐庄在城中一查,确定刘喜带了莫木顿进的云中,莫木顿的兵马可以混入云中大半都是刘喜功劳。
刘喜在云中作为一个摆设,却还是一个王,刘元的亲伯父,刘元派了暗卫盯着刘喜的一举一动,对于众将士却没有特意的交代盯着刘喜。
先前的刘喜是个软弱的人,到了云中之后,试探地问起刘元他可不可以出城狩猎,刘元想他反正也无事,想要出城狩猎,且随着他。
万万没想到莫木顿会盯上刘喜,还把刘元安排盯着莫木顿的暗卫全都杀了,扮成刘喜的护卫回了城。
因着刘元吩咐盯刘喜的暗卫是三日一报,无事一心也不会去查暗卫,这才叫莫木顿钻了空子。
或许也不是莫木顿钻的空子,而是有人盯上刘喜,摸清楚了刘元盯着刘喜的人是什么样的规律,故而才会配合得如此好。
“全都死了。”徐庄对刘喜因为莫木顿以家人的威胁而意图毒害刘元,更是引匈奴人入城,让他们杀刘元一事而耿耿于怀,对于刘喜之死,还有他的家人全都死在匈奴人的手里,没有一丝的怜悯。
要救你的家人没有错,可是却不该让人被动的接受死亡。
你家人的命是命,刘元的命就不是命了?
恰恰相反,刘元的命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命,更是云中百姓的命,刘喜目光短浅,不知与刘元说实话,不仅是害己,更是害人,害云中的百姓。
就算他不死,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活着也是要受千万人的辱骂,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张良道:“此事经过立刻上折送去长安。”
“我准备,却不好用殿下的名义发。”徐庄想了想该让谁,也不好是张良。
“此事有劳关侯了。”张良只是提一句醒,徐庄是个聪明人,很清楚该怎么做。
“对殿下不利的人,证据一并呈上。”张良补弃一句,徐庄道:“主谋还没查到,不过绝对不简单。”
就现在徐庄手里得到的线索,很显然牵涉的人并不少。
“送,不管牵涉何人,需让陛下和朝中的大臣都有数。”
张良虽然已经离朝,连实权都不要的跑到云中来,只当一个空有爵位的留侯,事实上他能做的事情并不少。
云中很多事张良都暗暗的搭手,就张良的脑子,刘邦都舍不得撒手,更别说旁的人了。
徐庄轻声地道:“留侯照看好殿下,外面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外面的事再重要也重不过刘元的,刘元在则云中太平!刘元在则匈奴不敢犯!
“留侯,热水准备好了。”宛映她们端着水走来,张良不二话地往屋里走去,拿了热水为刘元洗干净了伤口,随后拿出银针为刘元落针,毒素虽然没有再蔓延开了,也得想办法把毒逼出来。
刘元痛得闷哼一声,想要动,张良喊道:“按住殿下,不能让殿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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