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一道上折说的事,你打算如何应付?”萧何询问刘元的打算,刘元意味深长道:“何必理会他们。”
不理会就能解决?萧何看向刘元,其意是问得更清楚一些,刘元认真地点头,“他们太拿自己当回事了,盐价几何朝廷从前没有管过,现在为什么要管?”
“利于他们的时候他们乐得嘴都合不拢,不利于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想尽办法的让朝廷出来担一个恶人,打的如意好算盘。”刘元直指一般人的心思,那样的一群小人却想让刘元遂他们的意,他们倒是敢想,可是刘元凭什么配合。
“先生此来是担心我扛不住?”刘元对萧何很了解,萧何如今贵为丞相,一般没什么事就算他们是师徒也得避嫌,萧何却专门来城门等了刘元,要说没有任何的原因,谁也不会相信。
萧何道:“将来盐以官营是能让大汉名垂青史的大事,对于百姓来说也是一等一的好事。”
“天下久经战乱,百姓多苦,盐和粮食一样,都是民生所需之物,从前百姓要买盐也不易,却也得吃,你定下的价格,至少百姓以后不会为吃盐而担心。”
肯定刘元的举动对于大汉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萧何高兴的,当然就更希望刘元可以坚持下去,将贵族们都打发了。
“先生所言甚是。”如今的萧何,真正心怀天下,也存着大汉,事事为天下着想,也为大汉着想,刘元恭敬地朝着萧何作一揖,“先生放心,我开的头,我一定撑起来,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能毁了大汉的江山。”
“好。”萧何笑得眼角都是皱纹,这辈子萧何只收了刘元一个徒弟,或许从前的时候他担心刘元有不当之举,到了现在,他也还是会担心,仅仅是不想刘元以后毁了从前做下的功绩。
“你也要教好太子。”帝位传承,刘邦并不年轻了,将来的天下,除非有什么大的变动,否则一定会是刘盈的,萧何提醒的刘元,一定要想尽办法教好刘盈。
“还要与太子培养感情,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早年你护着他,如今你也护着他,要让他懂得感恩。”
懂得感恩的人总不会忘恩负义,将来刘盈当真登基了,刘元眼下的所处的困境或可破解。
“是。”萧何那样的说,不仅是因为他是刘元的先生,也是因为他是大汉的丞相。
刘元的性子算得上是极好的,但是如果你不相信她,而且要置她于死地,她也一定会反击,绝不会任人打杀。
如果将来刘盈当真也如刘邦那样容不下刘元,刘元或许能忍,但刘元手底下的人,未必会容许同样的事情发生。
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他们姐弟能关系融洽,永不相弃,那样一来,就不会有什么争端再起,大汉的江山只会越发的稳固。
刘元听着萧何都是为她的要算,冲着萧何道:“先生想好了我的前路,先生自己的呢?”
乍然被问到这一句,萧何看向刘元,“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先生都能与我直言不讳,我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刘元的回答让萧何露出笑容,“放心吧,陛下的性情我也了解,我知道要如何才能保存自己。往后,无事你不必来寻我。”
保持距离,那是自刘邦登基之后萧何与刘元便存在的无言默契,他们都清楚前朝与刘元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如果还像以前来往样密,刘邦必然会心存芥蒂。
否则刘元也不至于让吕雉都跟从前沛县的旧人都保持距离,那不仅是为了吕雉,也为了萧何他们。
“先生放心,我懂的。”刘元肯定地告诉萧何,她都明白的,萧何此来必是将能说的,不能说的话都说完,往后,他们更得保持距离。
“太子呢?”萧何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却没有看到刘盈,萧何还是询问上一句。
“盈儿有些身体不适,刚服了药在车上睡着,便不来拜见先生了。”刘元与萧何解释一句,萧何道:“好好地照顾太子。”
已经叮嘱过一次了,刘元再一次垂拱应是,萧何道:“早些回宫吧,我也走了。”
“送先生。”刘元作揖相送,萧何受了刘元此礼,看着刘元郑重地道:“能有你这样的弟子,是萧何之幸,将来萧何若是不在了,萧家的人,你能庇护便庇护他们一二。不必再让他们握权,只要保他们性命无忧即可。”
刘元甚是震惊,“先生的身体?”
“现在倒还硬朗着,只怕将来没有机会和你说这些话了,先交代了你,你记下便是了。”萧何轻声地说来,刘元与萧何郑重地应下,“先生放心,将来有我一日是,一定会护着萧氏满门。”
萧何愉悦地笑了,刘元一向是言出必行的人,他心里的大石便也落下了。
见完了萧何,刘元利落地往皇宫去,未央宫,传说中的未央宫,前来迎刘元的是刘邦身边伺候的人,刘盈虽然还睡着,都到宫门前了,刘元还是将他叫醒了。
刘盈睡得昏天黑地,被刘元叫起来还迷迷糊糊的,好在一下子反应过来,唤了一声阿姐,刘元道:“回到宫里了,我们先去见父皇,一会儿回了椒房殿里再让太医给你看看。”
“好!”刘盈也吃了些药,眼下虽然有些难受,好在头没有痛了,刘元伸手牵着他下来,刘盈还有些不好意思,“阿姐,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是你阿姐,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再说你现在病了,你要是不好意思,等将来阿姐也病了的时候,你也像阿姐照顾你一样的照顾阿姐就是了。”
刘元用着你帮我,我帮你的劝着刘盈,相互的帮忙刘盈听着觉得十分有道理,“好!”
“太子,公主殿下。”被刘邦派来迎刘元和刘盈的内侍与刘元和刘盈见了礼,刘盈和刘元都点了点头。
“陛下在未央宫等着两位殿下,两位殿下请随奴来。”内侍对待刘元和刘盈的态度很是恭顺,在前面与他们带着路,刘元牵着刘盈的手,刘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阿姐不用牵我。”
“怎么了?小时候倒是缠着想让我牵着你,长大了就不喜欢了?都说人是善变的,没想到盈儿也是这样的人。”刘元很是一副伤心的摇了摇头,刘盈道:“只是怕旁人看了笑话。”
刘元明白刘盈依然在意旁人的目光,却是正色地道:“何必在意旁人怎么看,怎么想。我们做事只做自己想做问心无愧的事便是,为了旁人而活着,他们能替我们开心?”
当然是不能的,自己的开心与否是自己的,旁人那无关痛痒的话如何能代替他们的过日子。
“阿姐牵着你,若是你不喜欢阿姐不牵就是了,若是你顾忌旁人的目光,阿姐倒觉得难过了。”刘元告诉刘盈,他如果不想要刘元牵着他,刘元倒是一点都不想为难他,但如果刘盈因为旁人的目光而拒绝刘元的亲近,刘元却要不高兴。
“没有的。我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喜欢阿姐牵着我。”刘盈想了想认真的告诉刘元。
在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是刘元护着她,每一次不管在哪里,刘元都会牵着他的手,让他感受到刘元对他的看重,他很喜欢刘元牵着他,护着他。
“那就好。我还以为盈儿长大了,不喜欢我这个阿姐了。”刘元作怪地与刘盈挤眉弄眼,刘盈一下子笑出声来,“不会的,阿姐陪着我比父皇和阿娘还要久,盈儿一直都喜欢阿姐。”
刘元岂是不知,刘盈是个心肠软的孩子,病中的孩子带着脆弱,萧何都提醒刘元要与刘盈好好地联络感情,刘元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她会护着刘盈,也会让刘盈不断地成长,但与刘盈之间的感情,刘元只会努力地加深,而不会让刘盈随着年纪越长,与她越是疏离。
“陛下,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回来了。”说话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未央宫,修建好的未央宫大气磅礴,刘邦坐在上面,听着动静抬起了头,刘元与刘盈同时松开了手,朝着刘邦作一揖道:“见过父皇。”
“回来了。”刘邦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人已经从上面走了下来。
刘元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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