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刘元这边的动静闹得就有点大了,范增和项羽都收到了消息,得知刘元竟然夺了一处粮草城池,更是将沛县以北通向齐地的城池都给拿下了,无论是范增还是项羽都惊住。
“刘元的腿已经废了,就算她夺回了沛县,她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兵马叫她拿下那么多的城池?”项羽早就已经知道沛县落在了刘元手里,但是比起一个沛县来自然是成皋更重要,所以项羽想将刘元放一放。
至于范增道刘元既然拿下了沛县,她一定不会安份守着一个沛县过日子,她会北上夺得齐地,成为一把扎在他们楚军背后的一把刀,因此派了兵马前往齐地,想在那儿等着刘元。
范增防着刘元,还以为刘元的动作断不会那么快,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调动兵马往齐地去,刘元干脆转了战略,先夺了他们的城池,断他们的两军合击,然后再一个个去收拾。
“当年刘元去砀郡时是带了四千后马前去的,这么多年,这四千兵马都在刘邦手里,听说就算是韩信都使不动这四千人马,会不会这四千人回到刘元手里了。”范增也是敢想的,虽然说起来让人都觉得不怎么可信。
“亚父,就算是,这四千兵马怎么从我们的防线中悄无声息地到了刘元手里的?”
说来说去其实是项羽并不相信范增所言,他不相信他的楚地,他的人会那么轻易的让人穿过,四千人呐,不是四百,四十,更不是四个,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范增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很难让人相信,但有些事由不得你信与不信,事实摆在眼前,如何能不信。
若不是这四千人从巴蜀到了沛县,刘元哪里来的兵马攻城?
这些日子各城的兵马都没有报失的,刘元领出去的兵难道是从天而降的?
比起所谓从天而降的兵来,范增更相信那就是刘元放在刘邦手里的几千兵马。
穿过他们的防卫而已,对一般人而言很难,若是知那山林小径,想要避过他们的防卫又有什么难的?
范增的想法怕是无法道破与项羽,项羽比起相信范增毫无证据分析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兵。
“霸王并不相信我的猜测,也就无须再说。”范增不想在这个时候与项羽起了争执,那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项羽也不想揪着这件事再说什么,只问着范增道:“依亚父所见,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刘元手里的兵马不足,她就算拿下那么多的城池她也没人守。”范增分析刘元此时的窘迫,没兵,没马,兵马严重不足。
想要成为插在他们后背的一把利剑,刘元也得能站得稳脚才行。
“我们兵分两路,刘季由霸王对付,刘元那里交给我。”范增瞧着刘元这样的应对,心里也是有不少的想法,刘元的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又是极懂得随机应变,只要让她捉住了机会,一点空隙她都能让自己活过来。
这样的敌人十分不好对付,范增决定还是把她解决了,这样他们就能一心一意的对付刘邦。
“区区一个刘元竟然要让亚父亲自出马。”项羽听说范增竟然要亲自去对付刘元,皱起眉头不太乐意。
范增轻轻一叹道:“霸王想想刘元几次三番从我们手里逃出去,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们如今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若是有机会再拿下刘元,必要立刻杀了她,永绝后患。”
谁能想到刘元顽强成这样,腿都断了一条了,被人救出去这才多久,她竟然就把自己原先的兵马弄到手里,更如范增所料的往北而上。一看北地楚军太多,刘元反应过来手里的兵太少真没办法轻易拿下,立刻掉转了头夺楚军的城池,还真让他们给夺下了。
“亚父,就算刘元是很厉害,由亚父亲自出马还是太把她当回事了。我看不如让季布去会一会她。”项羽还想留着范增在身边对付刘邦,比起一个刘元来,项羽自然是更将刘邦放在心上的。
范增听着项羽的意思是让季布去,想了想道:“也成,先攻沛县,沛县里现在的兵马一定会是各城中最少的。而且刘季的儿子并没有捉到,人一定还在沛县。”
范增的打的主意是,拿了刘邦的父亲,妻儿,都齐全了,且看刘邦会不会顾念他们一分。
“亚父有什么吩咐只管与季布说起。”项羽不管这些细节,有什么话都只让范增去跟季布说起,想来由他们当面说清也比他转达的好。
此时此刻,得了几座城池的刘元高兴是真高兴,高兴完了之后,刘元也操心,得了几座城池,她的兵力也有增长不错,尤其这里面还有很多是楚军,拿降了的楚军去和楚军对战,要是项羽再让他手下的几个大将出马,刘元是要吃大亏的。
故而得了各城池中,刘元看着那一个个哭完了楚国的亡了的人,打听了他们各人的品行,倒是深受百姓赞许,几番上门请他们出仕,将城池交给他们。
那几个人都被刘元请了,也都问了刘元一句话,“小娘子将城池托付于我,就不怕我反了?”
“一个有信有义之人,一个无信无义之人,我想你是知道该怎么选择的。”刘元不谈什么天下,什么争夺,只谈人立足于天下的根本,信义。
项羽做了什么就算天下人没有说出口,天下人却都看在眼里,也会记在心上。没有说出来的话,被人挑破相当于戳穿那层窗户纸,把藏在纸后面的人全都亮出来了,他们不想认的,不想去面对的东西,也都全部被人逼着去承认。
他们心里难过,委屈,所以他们哭了。大哭一场最后又不得挣扎着站起来,因他们虽悲虽痛,却还想活着。虽然他们现在看不到任何奋斗的目标,但他们还是不想就这样死去。
刘元上门几次相请,道是看中他们的才华和本领,想请他们代为治理百姓,不为任何人只为百姓。
就为这一句,他们都动心了,便愿意试一试,若是再一次识人不明,死便死吧。
如此一来,刘元一下子就得了好几个人,因着拿下的城池并不少,刘元是再次朝着他们客客气气地询问可有相识的朋友或是亲眷在其他的城池中,若是有不妨荐之,人果真不错当以重托。
他们都还没表现得让刘元信任,刘元就已经让他们举荐人了,他们听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多少还是荐了那么几个,刘元将名单与武朝他们送了过去,当然还给他们出了主意,颁下求贤令啊!
求贤令,那可是出自三国时一代奸雄曹操的手笔,眼下书都叫世族拿住了,读书的人太少了,但也不是说不读书的人就没本事了。刘元把求贤令颁布出去,还让人在令下念出来,但凡只要有人觉得自己有本事,不管你是有德还是无德,只要你能治理百姓,行军打仗,无论男女都可荐之,她一定择才以用之。
话写得通俗易懂,还有人在榜下专门解释,其他各城皆比照之。
求人才的同时,刘元已经让手下所有的旧兵往沛县调回,而她则带着刚得的楚军,立刻赶往齐地。
虽然那里也是楚军看守,齐兵不少啊,刘元带着兵马前去是为吓唬人的,又不是真要跟他们打,况且刘元要的是齐地并无意要杀楚军,楚军不会跟楚军对上,她先前的顾忌就下许多。
“小娘子,咱们把所有的老兵都放到了沛县,这样妥当吗?”韩驹被刘元带着北上,休息的时候韩驹实在没能忍住地低问了刘元一句,刘元轻声地道:“有什么不妥当的?”
反问一句,韩驹道:“他们要是跟北地的楚军对上了眼一块来对付我们,我们就被人包住了。”
“不会的。小娘子带他们来不会让他们跟楚军打起来,只会让驻守的楚军跟齐地的百姓打起来,再趁机将楚军全给收了。”白池人还是挺好的,瞧着韩驹是真有些怕了,便小声地与韩驹解释上一句。
“怎么着我们也应该带上一点自家的兵,心里踏实。”韩驹虽然得了答应,心里依然忐忑不安,这容易吗?
刘元摇了摇头道:“沛县接下来要打一场硬仗,我们恨不得多一些老兵守在沛县,为着我们心里踏实不管沛县的死活,沛县真出了什么事你心里过得去这个坎?”
韩驹更是闭了嘴,半天又道:“你怎么没把琼华带上?”
“当然是因为琼华得留着对付一个人。”刘元换位思考了下,范增绝对会让人来攻沛县的,他准是觉得楚军不可能背叛了项羽,吃准了刘元不敢将各处的城池尽付于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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