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道:“阿爹,难道我会阻止你一统天下吗?”
“我还是那句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曹操坚定地开口。
再不容曹盼多言,至于曹操手下的人,个个都被曹操的必胜之心所感染,总觉得对面的孙权不是他们的对手。
曹盼见此急急地去寻荀攸,“先生!”
荀攸见曹盼直奔他而来,面露诧异,“小娘子!”
“还请先生劝劝我阿爹,大军修整之后再拔军进入赤壁。”曹盼开门见山地与荀攸如此道来。
“想必小娘子已经与和丞相说过这番话了。”荀攸看出曹盼的急切,但是这件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曹操已经听不进旁人的劝谏。
“如此,那请先生务必劝阿爹再发一封奉天子之命,讨有罪之叛逆的文书。”曹盼知道荀攸也看出了曹操的状态不对,但是荀攸不能直说,曹操喜怒无常,谁也不敢保证曹操在胜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
荀攸一顿,反问道:“这是为何?”
“无论是孙权还是刘备,不是总说我阿爹是窃国之贼,而他们是正义之士吗?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忠诚。”曹盼所言,荀攸一时没明白不过来,不过,劝曹操再往江东送一封文书之事,并不为难。
次日,荀攸寻了个机会道:“丞相已得荆州,不妨再去信江东,劝孙权学一学刘琮。”
曹操道:“为何?”
“不过是为昭丞相乃奉天子之诏罢了,他们不听不从,丞相再行发兵,任人也不能再指谪丞相。”荀攸这般为曹操着想的态度,引得曹操一笑,“如此,那就辛苦公达了!”
荀攸连道不敢,连忙去草拟那封文书,荀攸写完了欲给曹操过目,曹盼从外头走了进来,假意问道:“荀先生这是写什么好文章?”
荀攸也当曹盼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这事,答道:“是发往江东的文书。请丞相过目!”
“不必了不必了,公达所写的公文,何以再阅,命人送去吧。”曹操甚是信任荀攸,竟连看看都不看内容便要叫人将公文发出去。
曹盼听着一把抢过荀攸手中的信道:“这封信,我作为使节代阿爹送往江东如何?”
这自告奋勇的模样,曹操本来气定若闲的,听到曹盼这话警惕地看向曹盼,“你又想做什么?”
“都说江东富饶,我只是想去看看,见一见大名鼎鼎的孙权而已。阿爹难道不曾听闻孙权欲联合刘备一起对抗你的百万大军?”曹盼问着曹操,曹操冷笑道:“那又如何?”
曹盼脑补曹操那抹冷笑下的内容,就凭他们,一个是败军之将,连老婆女儿都落他手里了,一个据江东多年,倚区区的水军,能奈他何。
“江东里头,不是所有人都主战的。”曹盼如此说了一句,曹操总算是正色了。
“文伐何何?”曹盼又说一句,曹操眼睛立刻亮了。
曹盼继续地道:文王问太公曰:“文伐之法奈何?”
太公曰:“凡文伐有十二节,其二曰亲其所爱,以分其戚。一人两心,其中必衰,廷无忠臣,社稷必危。”
这下别说是曹操了,荀攸看着曹盼的目光都全然不一样了。
“眼下不必我们离间,江东人心已分,我们只需要将那些向着我们的人都靠着我们,如此分离江东,岂不是比费心去离间更容易?”曹盼这般与曹操说着,曹操道:“所以你才想去江东行这离间之事?”
“既有不战而胜之法,为什么不用?”曹盼这样的说法正是回答了曹操,曹操来回跺步道:“这太危险了!”
孤军深入,那是大忌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曹盼再答,曹操道:“此事要办也不该是你去办!”
“相信我阿爹,没有人比我更合适。我游历三年,江东也曾来过,江东的山水土物,皆有耳闻,而且要论随机应变,无人能及我。”曹盼非常骄傲地昂着头告诉曹操,曹操看了曹盼,想着她攻下上庸郡用的办法,盅动人心,攻心之法也!
“阿爹知道,刘备是巴不得能联合孙权对付我们,眼下已经派了人往江东而去,要是我去晚了,让人先把那些要跟我们议和的人拍老实了,那我们就失了先机了。”曹盼提醒曹操。
别人不知道诸葛亮舌战群儒这事,曹盼还能不清楚吗?
让诸葛亮把那些人都拍老实了,她再去江东还有个屁用。
“你要什么?”曹盼这个主意太诱人了,曹操都没法抵抗。曹盼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江东所有人马皆听我令,还有,我的信必须最快能送到阿爹的手里。”
消息的灵通多重要啊,曹盼绝不能让自己落入消息不通的地步,况且她绝对需要曹操的配合。
“好!”曹操看了曹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把燕舞叫来,你,去将暗影叫来!”
曹操前半句是跟曹盼说的,后半句却是与内侍吩咐,内侍应声退去。
“公达,你先下去吧。”已经完成曹盼交代的事的荀攸听到曹操的吩咐,荀攸看了曹盼一眼,恭敬的退下。
他一定要立刻写信回去告诉他家叔叔,叔叔收的这个徒弟实在了不得,这心计这胆识,万中无一!要是曹盼真能将江东的人心挑得大乱,天下一统,汉室可兴呐!
曹操道:“你老实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不是诸葛亮?”
这是第二次曹操问起,第一次是听说曹盼有孕胎儿却已经保不住时问过,曹盼没有回答,而今,曹操连名字都有所猜测了。
“是!”曹盼倒是没有骗曹操,曹操道:“我让人想办法把人给你绑回来!”
这霸道的不空置疑的口气,把本来因为他提到诸葛亮而郁郁的曹盼逗笑了,“不必如此阿爹。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我若是想绑他,他哪里是我的对手。”
曹操道:“你与他,你连孩子都怀上了,他难道想不认账?”
“孩子的事,阿爹往后莫要在提,哪怕对我也不要再提。”曹盼并不愿意忆起那一声痛,那鲜红的血染了了一片,曹盼握紧了拳头。
曹操看着曹盼道:“你没有告诉他?”
“阿爹,我与他已是夫妻,以天为证,地为媒,我们是夫妻!可是,他以复兴汉室为己任,他是不可能归顺我们的。连对徐庶我都不同意阿爹用强,更何况对我喜欢的那个人。”
“我很喜欢,很喜欢他的!可再喜欢,我不能为他放弃一切,我的阿爹,我的理想,我的自尊。我一开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想过,他一但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一定不会接受的,可我喜欢他,我想我再也不会那样喜欢一个人了,所以我愿意哪怕只跟他做一天的夫妻都好。最后的结果比我想要的好得多了。他也喜欢我的,可他跟我一样,哪怕他再喜欢我,他不会放弃他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