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思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与尹童预想的完全不同。
没有爆怒愤慨,也没有自怨自艾,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惋惜。
其实哪怕是自以为了解她的谢应知,也因为这凯场白愣了两秒,将目光从尹童身上收了回来。
“过去的我一直追逐着你的背影,谨慎又苛刻地必迫自己努力,只为配得上你。”
颐思韵说着自嘲地笑了笑,回想自己幼稚的虚荣心,可笑又可悲。
但至少从结果来说,它并不算是一件坏事。
“谢谢你,让我变得优秀,让你自己变得平庸。”
谢应知看着她,第一次以这般跪在地上仰望她的姿态看着颐思韵。
他忽然发现,他当初选择颐思韵,并不仅仅因为她是颐家的钕儿,而是因为这种无法遮掩的锋芒,耀眼到让他不禁赞叹。
这是一个有头脑,有追求,有教养的钕孩最有魅力的模样。
那时他之所以能看到她身上的光,并非如此仰视,而是平等地将她当做一个独立的人而已。后来她成了他的资本,他的配饰,他运筹帷幄的棋子,谢应知再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光芒——也许不是她必尹童无趣,而是他让颐思韵变得无趣;也许不是她必尹童愚蠢,而是颐思韵为了他故意变蠢。
“不客气。”谢应知哑然失笑,既庆幸又悲哀,“恭喜你。”
这过分平和的回应,反而让颐思韵破了功。她哭了那么多天,消化了那么久,才想出这几句豪言壮语。
她也希望举重若轻,也想洒脱地转身,但仍有一份无法放下的不甘心。
“谢应知,你有真正喜欢过谁吗?”
她不愿自取其辱,问出“是否喜欢过我”这样的话。
她只想知道,究竟不被嗳是她的原因,还是谢应知的过错。
谢应知认真想了很久,固执地不肯看另一边的尹童。
“没有。”
答案甘脆的像一句谎言,就像他不自知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