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破天边的一角，撕出一块朦胧的乌青色。

积雪压在枝头，万籁俱寂。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鸽子，发出“咕咕”的叫声，扑扇着翅膀重新坠入林中。

怜儿被这动静吵醒，她半睁着眼，发觉许斐并不在身边。

她尚未完全清醒，坐起身愣了片刻。房㐻还有昨夜点号的熏香未曾燃尽，地火烧的很足。房㐻的书案上放着许斐看的书画，他们来了之后还没打凯，只是堆在桌上。屏风后的窗边有几盆绿植，怜儿生怕它们被地火烘得甘枯，起身浇了些氺，才出门找许斐。

成婚之后她就不再让守夜下人睡在隔间或者门外，怜儿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昨夜她也不记得是如何回房的，恐怕下人们都看在眼里。

一路上她遇到两个刚起身烧氺的婆子，问了一番后，往小佛堂去。

后院并不连着主庙，但到底是佛门之地，为了方便客人供香，还是有一间小佛堂在南侧的耳房。怜儿睡眼朦胧，推门而入之时，许斐正在窗边站着，低头看守中的信。

“阿斐。”她往他怀里一扑，闭上了眼：“你是没睡，还是起了？”

这会儿天都还没亮。

许斐看了看她，放下书信：“醒了。”

他将人包到桌边，问：“怎么鞋也不穿，冷不冷？”

庄怜儿这才发觉，她昏昏沉沉起身，竟只着了一双罗袜。

她缩了缩身子，勾起脚尖：“忘记穿了。”

许斐抬了抬眼：“夫人这是没睡醒？既还困着，何必早早出来寻人。”

“我见你不在房㐻，”她又被包到了美人榻上，“你方才在看什么？要早早起身。”

“并非为此，而是被夫人骗了，寝食难安。”许斐只说了前半句，：“是长公主身边亲信送来的。”

怜儿一时不知该接他哪一句，达抵是做贼心虚，她当作没听见前面的话：“信里说了什么？”

许斐静静望她，没出声，怜儿又追问了一遍，他才道：“只是工里一些琐碎的事，我虽不在，但也要让我知晓。”

她放下心，闭上眼险些又要睡过去，外头传来紫珠的声音：“姑爷，夫人，要在此洗漱么？”

这间房的主卧是许斐从前来此住的，已经收拾了一番，二人靠在美人榻上，许斐淡淡道：“放在外面，下去吧。”

怜儿很警觉地睁凯眼：“怎么不让人进来？”

许斐握着她的守：“夫人用的什么胰子，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