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友谦猛然回过头去,看到这些天来令他茶不思饭不想,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的人儿偎在那个男人怀里,男人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腰间,他恨不得上前取而代之。
然而,他没有资格了。
沈萱霜意识到自己和别的男子如此亲昵,慌促的想要挣开南宫绝的扶持,谁知……
“啊!”娇弱的惊叫,南宫绝立即环抱住她,霸道的将她捞入怀中,神色有些愠怒,“你身体还很虚弱,靠着我会死吗?!”
她那一声虽然听起来有气无力,却不知那更让男人疼惜。不仅如此,还更是让人浮想联翩,与其说是娇弱倒不如说是娇媚。
梅友谦控制住想要上前扁人的冲动,他心里非常明白,这个男人对霜霜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饱含关怀与怜惜。
也许,三年前自己错过了霜霜,老天另外安排了一个能够给予霜霜幸福的男人吧。
人家是鄢陵国的太子,未来的储君,而他只是一个大学士,拿什么跟人家比呢。
霜霜闭上眼前已经和他约好了来生做他的妻子,今生她不会属于他。
沈萱霜娇嗔瞪南宫绝,苍白的脸色晕开一层绯红。
这样的眼神看在梅友谦眼里再熟悉不过,三年前,那个初出江湖的小女孩,每次他惹她生气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娇嗔似怒的瞪他。
现在换成了另外一个男人。
南宫绝冷若的望着怀中倔强的女人,心里有些不悦,他怀抱当真这么让她厌恶吗?从屋子到荷亭,她已经不知道推拒多少次了。
“霜霜,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这是你当年送给我玉佩,现在归还于你,我们……”他从腰间拿出那块玉佩,眷恋的望着她眸中的震惊和伤痛,狠下心肠把该说的话说完,“我们两清了,从此谁也不欠谁!”
沈萱霜愕然的抬起眸,全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在这半个月以来对她痴缠拦打的梅友谦,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吗?
为何……
“为什么?”她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若不是南宫绝扶着她,说不定她已经倒下。
梅友谦暗自望了南宫绝一眼,最后还是忍痛割爱,将玉佩抛了过去,“因为你值得更好的男人呵护。”
“梅友谦,这就是你今天来见我的原因吗?”她接住那块三年前自己亲手送给她的传家玉佩,今日满心期望的要见他,没想到他竟然给她这样的回报。
梅友谦深深看了她一眼,不语。提步绕过他们身侧。经过的时候刻意拍拍南宫绝的肩膀,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期待鄢陵国太子圣驾,我和皇上会在金銮大殿上等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开。
霜霜,我只希望他比我更疼你,更爱你,更宠你。只要你活着就好,我只要你活着。
南宫绝眯起一丝佩服之色,这位大学士的确配得上老百姓的称赞,仅是一言一行中就能够断定自己的身份了。
“梅友谦,你今天要是走出我的视线,这辈子休想我再理你!”沈萱霜猛地推开了南宫绝,几步上前,对着他的背影嘶声大吼,摇摇欲坠的身子在秋风中更加瘦弱纤细。
前面的梅友谦顿下了脚步,背对着她,撕心裂肺般的痛,闭上双眼,攥着双拳,继续起步离开。
每一步都代表他和她之间的缘分当真永远结束了,或许她注定不属于他吧。
三年前,是因为奶奶的阻止,三年后,是另外一个男子救了她。
纵然不舍,他也应该潇洒的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不再纠缠着她。
沈萱霜失望的看着那抹伟岸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心再次碎得透彻,堪比当年他伤害她的还要深。
不知为什么?她好想哭,明明好伤心却哭不出来。难道说这三年来她真的冷漠到骨子里了吗?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死心吧,人家老早就不爱你了。”南宫绝来到她身边撇嘴嗤笑,见她几乎站不稳的身子,于是弯身粗蛮的将她抱起,直接回屋。
“南宫绝,放开我!我死不死心永远都不关你的事!”动不动就被他抱着,她和他早已经逾越了,今晨起来的时候,她还看到他无赖的躺在她身边。
这个男人怎么还是这么霸道无礼。
当年她被伤透心,无从发泄,于是只身一人跑到匪窝去闹事,等她解决了那帮匪徒,身体早已受了不少伤。
那时候她连怎么杀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反正就是没感觉。等到她醒来时,面对的就是这张俊逸绝伦的脸。
{姑娘,你可醒了,你身上受了十七道伤口,在下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当时,她看了下身上已经被换掉的衣服,愤怒而起。
{欸,别动怒!你现在的伤可不容你乱动,再说,我不帮你换衣服,怎么帮你处理伤口。怎么样?以身相许吧?}他环胸在床前高高在上的凝望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我杀了你这个无耻之徒!}
{本少只对美人无耻,再说,我救了你,你今后就是我的女人了!}他按住她的身子。
{你做梦!}
{呵……你的性子我喜欢,不过……如果你是冰,我会让你化成火;你的桀骜,我会一一把你驯服。}
…………………………
那时,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虽然看似放.浪形骸,从谈吐中却是能听得出来他非富即贵。
那一夜,她不顾一切的逃离了他。其实她知道他是故意放她走的,不然以她的身手恐怕连他的随从都打不过……
寂静凄凉的冷宫,一抹黑影悄然无息的潜入冷宫。里面的情景令他担心了好几天的心倏然落下来。
“来,箫儿,接住哦。”
是的,一身嫩绿色衣裳的顾璃手里真拿着一些竹圈,扔给小银狐,乐此不疲的与小银狐玩闹。
慕容恪轻轻来到她身后,不出声,望着她自娱自乐。听到她这些天来都闷在屋子里,他无时不在担心她。
萧儿纵身一跃灵敏的接住了主人抛过来的圈圈,接到后还得瑟的原地转圈圈。
“萧儿真棒,来,连续两个。”顾璃鼓掌而笑。又将手上的圈圈飞了出去,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有一双灼热的眸子在注视她。
慕容恪知道她表面笑、心里痛,不然她皱起的眉心不会舒展不开。
是皇兄吗?
皇兄又伤了她?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放手把她交给别的男人,如果皇兄没有比他更疼惜她,更加爱她,更加宠她,哪怕是付出生命,他也要将她带走才是。
萧儿这下更加卖力,一个连跳就轻而易举的接住了她同时抛出去的两个圈。而它的主人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目光呆滞,空洞的眼神毫无光彩。慕容恪看了心如刀绞。
昔日,她眼里的惊艳可以让天地生辉,现在确是这般黯然无光。
“璃,为何给它取名叫萧儿?”他走过来唤醒了她的忧伤。
“啊?哦,因为你曾送给我一支萧啊,呵……笙箫不是很好吗?反正你才是它的主人。”顾璃猛然回神,掩饰眼底的忧愁,扯出一抹浅笑,“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知声?”
“嗯,刚看你玩得挺开心的,不想打扰。”慕容恪尽量压低了声音说,怕声音大了她不喜欢。
顾璃自然知道他的声音变苍老嘶哑后,每次见到她都刻意压低声音,或者沉默不语。其实他没有必要这样的,他的声音会变成这样也是她害的啊。
“笙,明天就是三十号了吧?”她轻轻问。
三十号,最后一天了,该离开了。
慕容恪点点头,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强烈不舍他扑捉到了。不由得怀疑她突然这么问的意图。
那天,她说过他只是一个过客,这句话他一直铭记于心,因为他时刻也在害怕她会突然离开,就像她突然从西玥茹变成了顾璃一样。
“笙,你能带我出去吗?”她淡淡的恳求。
慕容恪欣喜的挑眉,激动的握上她的手,“璃,你意思是想离开皇宫了?愿意跟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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