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无方仙门之中。
仙尊窗前挂着的镇魔铃倏地清脆一响,立于屋外的灵剑掀炎眸光微动,看向正在屋中打坐的清冷仙人。
长武缓缓睁开双眼,手中捻了一个决,窗边的镇魔令便“叮铃铃”的飞到了他的手中。铃铛震颤不已,似在害怕些什么。
“掀炎,寂悟可是让尔笙随那群术士走了?”
掀炎自屋外走进,恭敬答道:“是。”
长武一声冷斥:“我这群弟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糊涂。”
掀炎垂头不语。长武广袖一挥,起身便往殿外走去:“化剑。”长武一声命令,掀炎周身焰光一闪,登时化为一柄三尺长剑,其剑身如艳阳一般,剑刃金赤,而剑身泛白,耀眼夺目。
长武广袖一拂,御剑而上,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了屋内。
清晨的微光斑驳洒下,荒林之中,杀伐已歇。
遍地的残肢断骸,混着鲜血与粘稠的绿色毒药浸湿了土地。
长渊面如死灰,脸上翻出了几片细小的黑色龙鳞。此时的他双眼紧闭,汗如雨下,已经无力走动,只任由尔笙扶着他在树边坐下。一鳞剑上的鲜血滴落在两人的衣衫上,染出一朵朵血花,但这些血却没有一滴是他们两人的。
尔笙面无表情的用手将剑刃上的血迹抹掉。她眸中一片腥红,眼神无比空洞。她触碰着长渊的脸颊,掌心的鲜血却抹在了他的脸上,尔笙一怔,用衣袖擦拭血迹,但是却将长渊的脸越抹越花。他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晕开血液,留下一道泪般的痕迹。
他看起来痛苦极了。尔笙想,她或许应该把让长渊难受的人都杀掉。这样,长渊心里舒服了,她便也不会痛了。
一鳞剑在手中一紧,尔笙踩过许多胳膊和腿,走到了钦差黄成面前。
昨夜,她只杀了作法阵的术士,还没有动这些饭桶官兵。
“起来。”她冷冷道。但是被浩然龙气所震晕的人怎么能听见她这话,躺着的人没一个回答她。
卸了他们的四肢亦或挖出他们的内脏,痛了,自然就会醒。这样的想法在尔笙脑中一闪而过,她抬起一鳞剑在钦差黄成的手臂上比划了一下,剑刃上杀气逼人,还未接触到皮肤便已让凡人感到极致的压抑。
黄成一声呻|吟,挣扎着睁开了眼。还在恍惚间便对上了尔笙宛如煞神一般的眼神,他心底一阵骇然的狂跳,举目一望发现四周修罗场一般的情景黄成登时吓得尿了裤子。
“上……上上上仙,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解药呢?”
“什、什么解药?”
尔笙看了长渊一眼道:“你们给长渊下的毒,解药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不然……”一鳞剑一挥,在三丈外的地上划出一道长而深的裂痕,“劈了你。”
黄成面色青白,浑身颤抖不已,他哭道:“上仙,小官小官只是听从皇上的命令,来……来请你们二位,别的小官一概不知啊!”
尔笙微微眯起眼,鲜红的眼瞳里仿似要滴出血来:“撒谎。”言罢,她微微抬起一鳞剑。
素日里耀武扬威的官员霎时骇得面如土色,肝胆俱裂:“上仙!上仙!手下留情,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老实说。”他跪趴在地上,涕泗横流,“此次小官大胆来到无方冒犯二位仙人,实在是因为皇命难违,皇上听说傲城出现了神龙真身,不久傲城边驻扎的军队又遇袭,难免以为是有叛党逆贼在图谋不轨,但是事情牵扯无方仙门,事关修仙圣地,皇上不敢大意,便将此事交给了国师大人安排,这些术士……这些术士皆是国师大人的门徒。想来上仙所说的解药定然在国师大人的手上。”
“国师在哪儿?”
“京城。”
尔笙收起一鳞剑,转身便背上长渊御剑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