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鸿正想给自己哥哥看个座, 左右看了看:“哥,要人给你搬把椅子吗。”
洬云摇头,一指大堂中间:“没事, 你到这儿摆个弓步也是一样的。”
叶孤鸿不知道啥意思,也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摆弓步很羞耻,但他向来没有反抗堂兄的那根筋, 只老老实实过去,右腿向前一跨,扎了个相当扎实标准的弓步, 而洬云走到他身前,大马金刀的坐到了……他的右腿大腿上。
有事弟弟服其劳。
他结结巴巴的道:“哥!哥!你你你你……”
洬云拍了他一下:“扎稳了,你什么你, 我坐你一下怎么了?之前我还请你坐过兔子呢。”
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没毛病,因为他以前和妖怪打交道多了,有时候急起来, 直接把妖族里的朋友叫过来骑对方背上去追捕犯人都是有的, 甭管是男妖女妖未成年妖了,反正猪羊马兔牛鼠蛇全坐过,如今坐一下叶孤鸿又怎么了?
这算纯粹的不同环境造就的不同认知,就好比小玉在别人眼里是非常可怕的一个男人, 但洬云见惯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 再看小玉就完全不觉得他恐怖, 甚至还觉得他有点娇俏。
叶孤鸿一听,也觉得没毛病了, 于是他一本正经的严肃的扎着弓步, 看他哥审讯圣女。
朱纪看得还有点羡慕, 想了想, 瞅隔壁宫九一眼,又不自觉面露嫌弃,转回头去。
洬云看着那圣女,笑了一下:“姑娘,你说你年纪轻轻的,长得好看,又聪明,还有武功,说你一句前程无限不过分吧?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去和邪教分子做不法事业,还乱挖坟啊?”
圣女不言。
洬云也不在乎:“我给你卜了一卦,发现你尚有亲人在人间,方位也好找,看到那个麻甩佬了吗?他就是本朝皇帝,我给他方位和线索,他就一定能把你的父母找出来,你不想想你的家人吗?”
圣女一哼,面露轻蔑:“随你们,那两个老东西的死活与我无干。”
嗯,这自私自利连亲生父母都不放心上的模样也是挺少见的了,叶孤鸿看得就心里嘀咕,心想要是他将来要是有个这样的闺女,还真不如生块叉烧呢。
“是啊,既然父母的死活都与你无干,你何必死守着一个邪道的行踪不肯说呢?”
少年眯着金色的凤眼:“你一看就是无情无义之人,不说,无非是不想付出说了的代价罢了,罗清老道也是厉害,既然能让最擅长用蛊的苗人也对他的禁制没法子,看来修为比我意料中的更高。”
这话终于触动了圣女,让她转过头看洬云。
她试探的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禁制?”
洬云不知道,但他却不说,只反问:“你想解开?”
圣女:“……”
想啊。
被禁制困着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像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最在意的可不就是自己了么。
半个时辰后,洬云拿着从圣女那儿得到的线索,拿着铜钱扔了好几次,得出结论。
“罗清在东南方,沿海一带。”
朱纪问道:“还能再细化一下他的方位吗?东南沿海这个范围还是太广了。”
他是准备回去就张榜通缉罗清,将无生教打入邪教之流的,只是亲眼看过无生老母像的能耐后,他又觉得这样的存在,一般人怕是还逮不住对方,若能能拿到更详尽的行踪,他便想法子去祖庙中找那几个貌似有点真本事的大和尚出马,亲自去逮罗清了。
洬云的铜钱抛了几次就出来几次大凶,他摇头。
“苗疆圣女的心脏有禁制,有些触及关键的线索一旦说出口,她就会丢命,我问不出来,不过我还算出有瘟疫即将在东南一带开展,且有兵戈之祸,你早日回京做做准备吧。”
在苗疆圣女愤怒又怨毒的“你骗我!”、“你没有帮我解咒!”、“你这个大骗子!”的背景音中,朱纪面色严肃起来。
瘟疫和战火都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只因这两样东西一出现,受害的便是百姓了。
但洬云说的也有道理,所以他当即急忙忙的起身,带着堂弟宫九、胖儿砸就离开了。
临行前,小胖子朱厚照满脸不舍得扒着洬云的大腿,眼泪汪汪的:“老虎哥哥,小照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洬云蹲下,把小朋友的小胖爪子掰开,伸手在上面拍了拍:“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再去看望你。”
“真的?”
“真的,不骗你。”
他摸摸小朋友的头:“好了,和你父亲回去吧,你母亲想你想得都生病了。”
小胖娃依依不舍的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蹭蹭跑回到洬云身边,抱了他的大腿一下,才抹着眼泪回到父亲身边。
朱纪这下也舍不得了,他才想张嘴说些什么呢,洬云就跟他告别了,“一路顺风,好走不送”,直把他想说的话堵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