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剑!”
听了奉剑的话,其余人都惊呼一声,刘瑛皱眉,对奉剑喝道:“奉剑,回去,这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奉剑固执的摇头,拎着剑走到白覃面前,抬起下巴,像是自信骄傲的小公鸡。
“怎么,阁下不敢和我打?”
那白覃最初见到这么个小丫头跳出来,还以为是谁在逗他玩呢,结果交流了几句,这还真是认真来挑战他的。
他也是个脾气大心大的,奉剑挑衅几句,居然也真应下来,心说要给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一点教训,心里对奉剑却很是轻视。
古语有云,剑,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在当今江湖亦有绝世剑客出世,书写属于他们的华章。
白覃也是以绝代剑客为目标的年轻人之一,他与许多年轻的剑客一样冬练三伏夏练三九,期盼着某日自己将与当今天下第一的剑客西门吹雪,于万众瞩目下决斗,乃至取胜,从此名扬江湖。
他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出众,可在和奉剑交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手远远不如对方。
论速度,奉剑不如他,论力气,奉剑更不如他,这怎么看都没有他强的小姑娘,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尽简练,剑招行云流水般,总能恰好点在他剑招的最弱之处,使他有力无处发,有劲无法使。
那是对剑最熟稔不过,仿佛对着自己情人一般的了解与热爱,还有对每一招每一式都臻至化境的控制力,干净利落又无一丝破绽,至简中又有辉煌的神采。
两人自交手起,前前后后过了二十来招,直到第二十三招时,奉剑手中长剑点在他的手腕处,白覃手一软,那剑便落在地上。
金属落地时清脆的响声,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奉剑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昂起脑袋:“白少侠,你看我这独孤一鹤的徒孙,剑法比你又如何?”
场面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半响,白覃喉头动了动,他环视周围,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极为平静,仿佛毫不意外(已经惊讶到麻木),再回想自己方才在此的挑衅和嚣张,竟是如同小丑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就败给了一个小小的女孩,但摆在面前的答案就只有一个,那便是他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如此,他以往挂在口上的“我迟早要与那西门吹雪与巅峰对决”岂不是成了笑话?
深受打击的青年干涩的说道:“姑娘剑法远胜白覃,在下,甘拜下风。”
他抖抖索索的捡起自己的剑,竟是流下一滴泪来,看得奉剑都愣了一下。
这、这人莫不是被城主给打哭了?
却见白覃拿着剑,留恋的叹道:“我,白覃,六岁学剑,至如今已有十八载,年年岁岁、每月每日都不曾懈怠,两年前入一流之境,自持已是难得的英才,不想原来连八岁小童都打不过,实在是……枉费多年时光,枉费师长的教导。”
他吸吸鼻子:“罢了,是我技不如人,以后也没有颜面再活下去。”
说着,他便提剑要自刎。
这小青年打不过就要自杀,且动作快又突兀,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更何谈去阻拦他?
刘瑛更知道这白覃是青城派大力培养的新生代,将来不说是继位掌门,做长老是肯定的,若他就这么死在峨嵋派的驻地,他们可就说不清了。
他大喝一声“住手”!伸手便要去拦,白覃的剑刃却已到脖颈的动脉边缘。
此时一片柳叶从阴影处飞来,击中那三尺青峰,本是柔弱无力的柳叶竟是硬生生将青峰从中间击断,落在了地上。
白覃已抱了必死之心,此时看到这一幕也不仅停住,只呆呆的看着那一幕。
众人俱顺着柳叶飞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二楼的楼梯上,有一白衣少年坐在扶手上,金色的眼中带着不赞同。
他叹息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了,还谈做什么剑客?你若是这样脆弱的、动不动便要死要活的小娘们性子,的确是不练剑更好。”
洬云一边说,一边想起自己小时候常常被师傅半夜扔到乱葬岗做任务,有时运气不好撞上个厉害的鬼王,逃得和脱肛的野狗似得,也从没想过去死呢,再有,他和师傅学剑时,也常常被打得爬不起来,他也没说一旦败了就死啊。
苟了也许万万年,不苟从此一场空,这样的道理,那白覃想来是不懂的。
峨嵋派众人是都知道这位叶城主的,那刘瑛甚至就是之前洬云出门时,殷勤给他打伞的人,此时见他出面,心中突然明白了奉剑为何武功大增。
只怕是这位暗中出手相助了吧。
而白覃看看自己手中的断剑,又看看上方的少年,眼睛瞪得老大。
过了一阵,他脸红了。
他居然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