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冯渊提到了宜城建造泄洪水渠的经费问题,也正如他所料,安国国库拿不出这么多银两来。不知是凑巧还是有人刻意安排,官员中立马有人提到了安国的宝藏。平遥便适时地接过了话题,提到了星月匙以及宝藏入口——安王的寝宫明德宫。
安王的寝宫本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的,除了王室人员外,最多在加上一位位高权重的权臣冯渊前往。可宁后却认为这是安国的盛事,坚持文武百官一同去明德宫,见证这一伟大时刻。平遥想想也没什么,便没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明德宫中,歩非取下月匙,平遥取下星匙,一齐按到了墙壁上的星月锁上,缓缓转动,背后的墙壁便缓缓转动起来,地面也微微震动着,开始移动起来。片刻,地面便露出了一道四口见方的入口,入口处有阶梯一级级延伸到地下。
此时,站在队列中的官员,不知是谁咕哝了一句:“奇怪,月匙明明是当年先王赐给太后娘娘的,怎么会在驸马身上?”
这一声小声咕哝,在安静的明德宫显得格外清晰,就像平地里投下一颗惊雷般,立刻引来了朝臣的议论纷纷。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宁后身后的岚裳也忽然惊叫起来:“太后娘娘不是说,当年把星月匙给了自己的儿子了吗?怎么会在驸马那里?难道……驸马是太后娘娘的儿子?”
岚裳的声音非常尖锐,立刻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尽管她故作惊讶的样子十分虚假,明显是在演戏,但此时,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秘密所震惊了,根本没有人管她的表情是不是很夸张。
而说完这些,岚裳似乎还嫌不够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啊!这么说,驸马和公主岂不是……亲兄妹?”说完后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嘀咕:“亲兄妹怎么可以成亲,这是有悖伦常的,而且现在公主还怀孕了,这可怎么好啊?”
平遥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会这样?亲兄妹?乱伦?
一直沉默的老臣冯渊终于开口了,“当年先王将月匙赐给太后,的确是老臣亲眼所见,只是太后一生就只有两个孩子,如何又多出一个儿子来?”
宁后叹息一声,道:“哀家的确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大王,另一个就是歩非,而倾城公主,实际是宇文妃的女儿,只是当年宇文妃出事后,先王将她送到倾情宫来,由哀家抚养长大的而已。公主脖子上挂的星匙,应该就是宇文妃留给她的。当年先王将星匙赐给宇文妃时,冯相不也在场吗?”
冯渊无奈地低叹一声:“当时老臣的确在场。”
迷茫中,平遥偏脸看了歩非一眼,他眼中虽有痛苦,却显得波澜不惊。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呢?弄得现在好像是个笑话一样。
宁后果然好手段,之前的下毒、刺杀不过都是开胃菜,此时揭穿他们的身世,才是宁后给她真正的致命一击。难怪她坚持要文武百官一起来明德宫,她要他们见证的,不是开启宝藏的时刻,而是共同见证她和歩非的不伦之恋。还有冯渊,宁后将这件事拖延到现在,也是为了等冯渊回朝吧,毕竟他是三朝重臣,在安国又德高望重,由他亲自确定此事,无疑是在他们的不伦之恋上板上钉钉啊!
而宁后显然成功了,在计谋和武力上,宁后或许打不倒她,可在情感心理上,她又如何是在这后宫浸淫二十几年的宁后的对手呢?
平遥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没有开口,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歩非,她在害怕……她希望歩非能抱抱她,或是安慰她一句,即使……就算是轻轻握一下她的手也好啊。为什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是不要她了吗?
而歩非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平遥身边,他以为,她需要一点时间,好好地静一静。
接下来的日子,歩非和平遥的生活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两人就像住在一起的陌生人一样,静静地过各自的生活,没有交集。甚至刻意避开彼此,连眼神交流都躲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