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婴,那时你说,公子准备要把你圈禁在楼里,是不是?”若乔看着她,声音始终小小的。
“是啊,让我做米虫。”她当初好像没说圈禁这种严重的字眼儿。
“那你就听话,待在楼里吧。”她盯着姚婴,语气也变了,特别急迫似得。
“若乔,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吧,你要我猜,我也猜不透。”每个人都有秘密,猜别人的秘密,很累的。
若乔咳嗽了两声,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眼神儿也变了,“我觉得,公子有问题。”
“啊?”姚婴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若乔这句话。他是长碧楼的最高领导人,他若有问题,那这整个长碧楼都歪了。甚至可以说,大越也歪了一半儿了。
“不懂是不是?我也不是很确信,但,我看见了。”她盯着姚婴,那眼睛里是愤恨还有恐慌。
盯着她看,姚婴抬手落在她肩膀上,“深呼吸,你别激动,慢慢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若乔想了想,“公子带人进鬼岭,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带着那些人去送死。”
护卫全军覆没,这事儿姚婴自然知道。她那时还根据齐雍怪异的态度产生过这个想法呢,但也仅限于自己想想而已。
如今若乔这么说,倒是和她之前的想法对上了。
“若乔,公子做事,必然经过了周全的考虑。说他故意带着手下去送死,我不太相信。最初共事时,他连护卫的尸体都得带回去,他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那种想法她是有过,但,仔细一想,她不能承认这种想法是真实的。
怀疑和肯定,若只给她这两种选项,她会选择后者。
她内心也有怀疑时,可,若让她说出来,或者是肯定这种怀疑,她做不到。
“阿婴,你还小,你不懂。算了,你不懂也是对的,你也不应该懂。”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若乔摇了摇头,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她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姚婴坐在旁边看着她,知道她有所隐藏,可是,她不想说,就算了。
武迪手底下的人做事还是挺快的,大概是因为武迪新下的命令,对待谁都变得很客气,包括张叔和小悦。
煮了粥,姚婴取了一些喂给若乔吃,之后又扶着她下床方便,她看起来精气神儿也好多了。
但到底是之前伤得太重,活动了一圈,她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送回到床上,没过片刻,就又睡过去了。
坐在床边看着她,姚婴忍不住轻轻叹息,各有各的理,若乔的话,她也不是一丁点儿都不信。
可,若要她在齐雍和若乔之中做选择,到底更相信谁,她还是会选择齐雍。
看着若乔睡得深沉,姚婴给她盖好被子便起身离开了。这段时间张叔和小悦都被挤到了厨房里,如今又来了这么多人,这整座山热闹了起来。
“睡着了?唉,伤成那样,能活过来,已经很幸运了。”罗大川单手托着一盘刚刚出炉的烤山鸡,喷香。
“是啊,多亏了罗大公子,都是你的功劳。”伸手准备去扯个鸡腿下来,哪想罗大川胳膊抬高,她抓了个空。
“小爷我呢,的确本领大,你们的谢意小爷都收到了。快去伺候公子吧,伺候公子这活儿,非你莫属。”高举那盘烤山鸡,罗大川占据身高优势,很是得意。
微微皱眉,“我说罗大公子,你刚刚不是吃饭了么?这一整个山鸡,你打算当宵夜。”虽说这武迪害怕起来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做事做的还成,这今晚什么野兔山鸡鹿肉的有不少。但若是按照罗大川这种吃法儿,怕是这山都得给吃空了。
“我要拿给张叔和那傻子尝尝。”罗大川白眼儿一翻,高举着盘子就走了。
姚婴愈发觉得这罗大川行为怪异,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弄不清楚他到底目的为何。
齐雍在那房间里没有声音,姚婴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随后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往里面看。
只燃着一盏油灯,昏暗的光线中,能看得到齐雍靠在床上的身影。大概是后背的伤,使得他不能完全的躺下。不过,好在是醒过来了,只要醒过来,那些伤也就不算什么了。
“公子,睡了么?”把脑袋探进门缝里,姚婴用蚊蝇一样的声音喊道。
“睡了。”齐雍回答,之后转过头来看她,“豆芽菜,你躲什么呢?”从下午出去一直听她在外面来来回回,但都没进来。这会儿还只探进来个脑袋,好像谁要吃了她似得。
“我没躲,就是看你好像休息了。晚饭吃了吧?”走进来,姚婴一边说道。她可没躲,就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他那种眼神儿,是应该拿拖鞋拍他,还是应该拿板砖拍他,还挺纠结的。
“用了一些。那若乔如何了?”他靠坐在那儿,墨发简单的捆在后面,看起来很是纯良居家。
“还好,她伤的比较重,被尸傀给咬了。这回,公子最好给罗大川一些奖赏,他四处宣传把我们三个人从鬼岭深处拖回来的事迹,却没有人夸他,他都要气馁了。”站在床前,姚婴俯身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他看起来可比若乔好多了。
“连鸡腿都不给你吃,你还替他说话呢。”齐雍若有似无的弯起嘴角,刚刚她和罗大川在外说话,他可都听到了。
“他用烤山鸡去拯救自己缺失的灵魂,我就不和他抢了。”再说,鸡腿儿而已,她又不是非要吃不可。
“若乔可找到那个黑衣人了?”蓦地,齐雍问道。
抬眼看向他,有那么一瞬间,姚婴觉得他的眼神是冷如冰霜的。
“没找到,进去之后就碰见尸傀了,她应该从没见过那玩意儿,所以大意之中就被咬了。”姚婴摇头,若乔的话再次回到脑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