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这里接下来的热闹,可比找太子有意思多了。
皇后见自己竟支使不动王承辉,气的脸色铁青,气息都急了几分,却又无可奈何。
太后不顾沈大夫人等难看的脸色,也迎着长公主说起了当年的这门婚事,太后的话,应当是很和庆帝的心意的,庆帝难看的脸色都好看了些,眉头舒缓,然后也说起了这门婚事,言语间都是要兑现承诺的意思。
他们几个人兀自说着,季无羡那一桌坐着的几个人脸色简直不要太难看,谢云弈倒还好,季无羡也算能沉得住气,最难看的就是季夫人,俨然就是嗤之以鼻。
苏梁浅就那样站着,身姿笔直,神色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看不出半点受帝王倚重,要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的愉悦,也没有要嫁给太子那种人,即将开始一辈子不幸的悲痛,没有悲喜,仿佛众人畅聊着的只是件和她无关的小事。
苏梁浅这种时候这样的平静,很快让人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出来,庆帝就觉得自己被落了脸,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那流露出的帝王之威,让不少人都心生畏惧。
“苏家长女,德才兼备,品貌出众,性情温善,堪为天下女子表率,太后和朕躬闻之甚悦,与皇太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由钦天监择良日完婚!”
庆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和颁圣旨似的直接就给苏梁浅和太子赐婚,苏克明倒是乐不可支,可沈老夫人她们,脸色却难看至极,更不要说季夫人他们了,季无羡在气愤的同时更加佩服起苏梁浅的神机妙算来。
一切,还真的如她预料的那般。
沈老夫人脸色难看,而一直沉寂着没什么精神的沈琦善,脸上在震惊过后却露出了期盼的神色来,隐隐还有些幸灾乐祸,看向了萧凭望,却见萧凭望蹙着眉头,分明就是对此事不那么赞同,沈琦善那仅仅只是幸灾乐祸的神色,多了几分恶毒出来。
季夫人对此,是事先一丁点的准备都没有,简直就是心急如焚,都想要冲出去了,倒是谢云弈,很沉得住气。
场中的气氛,明显变的有些微妙。
苏梁浅虽是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轻度,但任谁都能感觉到,她的不那么情愿,太后见她那样子,竟是一下子没忍住,脱口问道:“浅丫头可愿意?”
话落,太后就有些后悔自己所言,但话已出口,却是覆水难收。
她也发现夜向禹不在了,虽然对这门婚事也不是那么赞同,但还是道:“太子虽有恶习,但秉性纯良,若有人好好管教,他是能改的,这也是一件功德。”
太后这话,带着明显的劝导劝解的意味,那慈和的目光,也略带了几分压迫的凤仪,落在了苏梁浅身上。
苏梁浅先前一直是微垂着脑袋的,缓缓抬头,那目光,一如之前的干净澄澈,神色也是肃然的很,有种说不出的坚定正经,看着太后回道:“不愿意!”
简单的三个字,清脆响亮,掷地有声,直接震的在场的人,一下都反应不过来,苏克明手里一直端着的杯子,因为极度震惊恐惧,手抖的太过厉害,半杯的水,都有从里面抖落出来,整个人都是乱的,俨然就是无措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其他人的神色告诉他,他并没有。
萧凭望是蹙着眉头,充满了忧虑,萧意珍和萧夫人却是幸灾乐祸到了极点,眼睛泛着光,跃跃欲试的,仿佛淬了毒般的恶意,同样的还有叶安阳和长公主她们。
她们极度的震惊,而这种震惊,同时还有想要看苏梁浅倒霉的期盼。
有这种情绪的不止萧夫人和长公主她们,应该说殿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人都有嫉妒心,苏梁浅的风头,实在很难让人不嫉妒,尤其是那些和她年龄相当的贵女。
季夫人眼睛却是明亮,脸上也都是光,她四处环顾,心想着,那些幸灾乐祸想看苏梁浅倒霉的人,不管怎么巴结,她都不会让考虑和这样的人做亲家,更不会让这样的人进季家的门。
沈琦善眼中的光亮却在一瞬间消散,整个人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失魂落魄,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向了昭檬公主,昭檬公主微张着嘴,似是不敢置信,又或者说,是不愿意接受。
好半晌,她才抿住了自己微张的嘴,看向皇后,皇后倒是没有意外,但整个人都在抖,那样子,满是恐惧,昭檬公主不得其解,怎么会是恐惧呢?苏梁浅不同意做太子妃,虽然对太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至于让她这般慌乱恐惧吧,就好像天都要塌陷下来似的。
以昭檬公主对自己母后的了解,她甚至觉得,她应该欢欣鼓舞,幸灾乐祸的,毕竟苏梁浅马上就要倒大霉了。
昭檬公主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让她震惊之余,心也跟着慌乱起来。
这种慌乱和担忧,有对苏梁浅的,更多的还是对皇后和太子的。
这可是父皇的旨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苏梁浅她怎么敢?
昭檬公主心慌慌的,看向被自己担心着的苏梁浅,她在场中站着,脊背挺直,身姿挺拔,那神色,依旧是从容淡然,哪里有半分担忧畏惧?而另外一边,庆帝脸上没了半分笑意,脸沉沉的,昭檬公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尤其看到太子空空的座位,拧着眉头,只觉得头都是疼的。
这个时候,皇兄去哪里了?
一系列的担忧顾虑,让她的脸色也变的苍白难看起来,她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就和庆帝的神色一样,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