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重是一方面,她的势头太猛,皇上定然也是想要借机打压的,苏倾楣闹出这样的事,刚好就给庆帝递了个把刀,庆帝对苏倾楣不满,但也是有满意的,所以他没在第一时间就说要取消废除两人的婚事,说到底,是苏倾楣自己作死,居然将夜傅铭搬出来说事。
苏倾楣自以为那样说能让皇上忌惮,却不知,只会让皇上生出其他的想法。
她和夜傅铭才哪到哪,只要没大婚,就存在变数,女子拿这样的事说事,那就是不检点不矜持。
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让自己都觉得不知羞耻的女人,尤其这个父亲还是帝王,他不愿意给权,但娶妻娶贤,其妻不贤,祸害三代,这也是为什么皇室皇子的妃子,都是要精挑细选,重重考察的缘故。
这婚是庆帝赐的,苏倾楣所言所行暴露出的人品德行,那简直就是对庆帝啪啪打脸,再加上太子的事,庆帝对苏倾楣只会更加生厌,而且苏倾楣那张脸,就和猪头似乎的不堪入目,哪里还有以往的楚楚可怜?人都是视觉动物,尤其是男人,谁会喜欢怜惜?
身为帝王,最是看重皇室的颜面,会让这样的人嫁到皇室才怪了。
皇上仁慈?
周安和萧凭望看着笑容诚挚的苏梁浅,心中难以苟同,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说说不得的。
几个人出了御书房的殿门,再往外没走几步,就有慈安宫的人来请,苏梁浅看着周安和萧凭望道:“你们先出宫,我晚点就回。”
太后让苏梁浅前去,也是因为东城的事不放心,苏梁浅心知太后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也没隐瞒,太后对苏倾楣更是厌恶,简直就是痛恨,“哀家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因为自己的那点私心,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牵累了你们,简直就该杀了,皇上是如何处置的?”
苏梁浅遂也将处置的结果告诉了太后,太后听了,显然是觉得便宜了苏倾楣,眉头还是拧着的,“这样的女子,自然是不能入皇室的门的,尤其老七这孩子生的好,一表人才,品行也好,就是个侧妃之位,她也不配,这算什么惩罚?”
太后严厉的口气含着几分气愤,苏梁浅重重道是,心里却是嗤之以鼻。
就夜傅铭?他和苏倾楣?苏倾楣哪里不配他了?
不过自家的孩子,肯定是最好的,尤其太后并不知夜傅铭其真实面目,对太后来说,取消婚事,水到渠成,理所当然,不算惩罚,但对苏倾楣——
“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凑巧,要是周大人一直就守在苏倾楣身边,或者萧家那孩子在,制止苏倾楣,都不至于出这样的事,这也是那些人的命。”
太后心慈,悲悯的叹了口气,两人又聊了几句东城的事故,太后忽然转移话题,“哀家听说,昨晚是萧家那小子送昭檬回王家的?”
苏梁浅心微微一跳,面上却是镇定的,回道:“这是我的意思,京中的秩序虽然恢复,但到底还是有些不稳。”
太后点了点头,苏梁浅面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问太后道:“太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太后迟疑了片刻,并没有隐瞒,“昭檬的年纪也不小了,最近几次皇后来慈安宫请安,提起昭檬的婚事,言语间,对萧家这小子,颇为中意。”
苏梁浅哦了声,张口想替萧凭望说好话,但最后,全部吞回了肚子。
太后见苏梁浅张口,以为她是要对自己说什么话,见她又将嘴闭上,主动询问道:“哀家听说,当初是你在皇上面前举荐的萧凭望,你不是和萧家的人不对付吗?怎么提拔起他来了?你最近与他共事,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我是和萧家不对付,但我刚回京城,对京城的人和事又不了解,倒是因为母亲的嫁妆一事,和萧凭望有过几次接触,当初是他坚持将我母亲的东西都归还于我,萧夫人爱财惜银又要面,放不下脸面将送到娘家的东西要回来,又舍不得出银子,是他将自己这些年得的赏赐之物拿了出来,因为当时闹的极不开心,他为了哄她们,又重金赎回了几样萧夫人还有萧家小姐的心爱之物,还有我家夫人——”
“我父亲为这事十分不高兴,我家夫人受了很重的伤,整个萧家,也就只有他上门探望,后来我祖母和大哥离开京城,也就只有他来送,灾民的安置一事,事关北齐的国本,皇上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我,这样的信任,我自然不能辜负,我这是对事不对人。”
苏梁浅掩着内心的心虚,说的义正言辞。
“他做事认真细心且负责,心地也极好,在灾区那些难民面前,从不端架子,这个年纪,能做到像他这样的,算是不错的了。”
苏梁浅这番肯定萧凭望的话,十分中肯。
她抿着嘴唇,神色诚挚,身上是和她年龄不相符的老成,太后先是愣了愣,随后又笑,“听你的话,就好像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似的。”
苏梁浅笑,她上辈子活的是不长,但人生的起伏,该经历的都经历了,那些活了一辈子的人,也未必有她的阅历。
“确实是对事不对人,你这个年纪,能有这般心胸,都叫哀家自叹不如了。”
苏梁浅算是明白了,太后特意让人在御书房外等她,一方面是为了东城今日的事,另外更多的,可能还是打探萧凭望。
“昭檬对他的态度如何?”
苏梁浅一下明白太后隐晦话中的深意,笑道:“昭檬公主是太后您一手带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她端庄守礼,稳重克制,不合身份的事,与礼数不合的事,她是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