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仇,莫婉一定会亲自报!”姚莫婉直直坐在榻上,双手攥成的拳头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无语,楚漠北知道现在说什么姚莫婉都不会听进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报仇的前提,是你要好好活着。”楚漠北缓步走到桌边,将粥端回到榻前,亲手舀着粥送到姚莫婉嘴里,姚莫婉没有拒绝。
是呵!她要活着,她一定要活着将夜鸿弈挫骨扬灰,亲眼看着他受到惩罚。
适夜,楚漠北坚持要陪在姚莫婉身边,却被姚莫婉拒绝了。
“太子殿下放心,莫婉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伤心悔恨上,倒不如找到解决办法!所以莫婉想一个人静一静。”姚莫婉的借口让楚漠北无从反驳。
且待楚漠北离开,姚莫婉的眸子便似失了焦距般茫然无光,眼泪似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落,一阵如小兽般的低泣萦绕在房间上空。房门外,皇甫俊休叹息着看向楚漠北,才欲开口却被楚漠北拦下了。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楚漠北幽眸微垂,转身离去。
三天的时间,姚莫婉硬逼着自己从伤心中走出来,如果伤心可以击退敌军,她情愿伤心一辈子,可惜不能,所以就算再艰难,她还是要走出来面对这一切。
所以即便食不甘味,姚莫婉仍然将汀月精心准备的早膳全都吃了。就在姚莫婉搁下碗筷之时,庾傅宁十分意外的出现在了姚莫婉的房间里。
“姚莫婉,你去看看王爷吧。”庾傅宁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可她真的没办法了,三天三夜,夜君清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米水不进,甚至不让任何人进去,纵是奔雷都被他踹了出来。
“夜君清怎么了?”姚莫婉柳眉紧蹙,眸间一片寒霜。
“自攻打阳朔之后,王爷便将自己反锁在书房里,到现在都没出来。傅宁不知道王爷现在怎么样了,甚至不知道王爷他……是不是还活着!”庾傅宁哽咽开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若非逼不得已,她怎会来求姚莫婉。
没有犹豫,姚莫婉闻声起步,直奔书房而去,面对五十万将士的惨死,姚莫婉忽然觉得她与夜君清之间的所有事都细如尘埃。大事大非面前,姚莫婉没办法再去想那些风月之事。
书房外,奔雷愁眉站在门口,不时拍门。身后,风雨雷电分至左右,皆目露忧色。
“王爷,攻打阳朔不是您一个人的事儿!为死去将士报仇的担子也不该由您一个人来扛!奔雷求您了,出来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奔雷却哭红了眼。
“是啊!王爷,您已经三天三夜水米未进,若是身体垮了,您拿什么给将士们报仇啊!”风麟等开口劝慰,却不见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王爷!这件事您无需太过自责的!其实黄金战甲的主意……”奔雷是觉得,只要能让夜君清出来,就算有些解释是他违心之论,可也有说出来的必要。
“奔雷!”就在奔雷欲开口之际,风麟突的一吼,怒目而视。奔雷闻声微怔,却在下一秒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黄金战甲的主意是莫婉出的,一切后果自是由莫婉负责!王爷此刻的所作所为莫婉没有资格评说,但是现在,莫婉要去军营探望赫连将军,如果王爷觉得有必要,便同行!”清冷的声音仿佛房檐滴落的寒雨,清脆中透着凄厉和凛然。
众人无声望去,只见姚莫婉一袭缟素白衣,青丝以白绸盘起,额前流海凌乱于寒风中,平添了几分哀伤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