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觉得他个性豪爽,处事大方,那些只是表象,实则他行事心思细腻,谨小慎微!若非如此,他会活到现在?”姚莫婉轻轻摇头,眼底多少有些怜悯之意。
“此话怎讲?”夜君清对于姚莫婉的说辞极为费解。
“封逸寒虽是长子,又为齐后所出,但齐后已逝多年,如今齐后宫华妃掌权,而华妃之子封铎初露锋芒,甚得齐王喜爱,不管是齐王,还是齐国华妃,甚至是封铎,都想废了封逸寒这个太子,能在这样困窘的环境保住太子之位,可见此人心智非比寻常。”姚莫婉针砭时弊开口,其眸精亮如星。
“即便如此,你又如何断定他此行凶多吉少?”看着那双如夜星般璀璨夺目的眼睛,夜君清心底怦然而动,此刻的姚莫婉,神形间竟与莫心那样相似,尤其凝眸沉思的动作,简直与莫心丝毫无差,有那么一刻,夜君清甚至觉得自己面前坐着的就是莫心,他的莫心,仿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王爷该比莫婉清楚,这些年大楚与齐国虽谈不上交恶,可关系却十分紧张,皇上登基之初曾提议和亲以缓和局势,却被齐王一口回绝,明眼人都看得出齐国依附的是大蜀,所作所为,皆是向大蜀表明立场。”姚莫婉冷静分析,一字一句,如珠落玉盘,字字珠玑。
“封逸寒出使大楚,不正好说明了齐国有回心转意之态?”夜君清紧盯着姚莫婉的清颜,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此情此景,宛如当年与莫心畅谈国事。
“呵,若齐王真有心与大楚建立关系,又岂会派个不得宠的太子。不用拼杀战场,就可以建功立业,这样的好事必该落到封铎身上。”姚莫婉的声音沉静若水,手中的竹筷下意识的在桌上旋着圈儿。
简单的动作带给夜君清的却是极大的震撼,他太熟悉这个动作了,彼时莫心沉思之际,都会做出相同的动作。夜君清诧异的看向姚莫婉,袖中的手渐渐收紧。
“你是觉得皇上会对封逸寒不利?”姚莫婉太过专注,甚至没听出夜君清的声音有些颤抖。
“自然不是皇上,而是齐王,这该是一箭三雕的伎俩,若封逸寒死在大楚,一来,封铎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二来,大楚定要给齐国一个说法,讲和,势必谈到赔偿,三来,齐王再次让大蜀看到他的态度,换来大蜀更大的信任!”姚莫婉暗自叹息,她相信以封逸寒的心思,已然猜到这一点,不知道他此刻会是怎样的心情。
“一定要讲和么?开战也无不可。”夜君清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姚莫婉,此时,这些政事于他而言皆是浮云,他只关注着姚莫婉,在她身上汲取着莫心的一点一滴。
“不可!楚漠北那厮觊觎莽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大楚与齐国开战,他必趁机攻打莽原,这于大楚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可惜啊……”姚莫婉思忖至此,轻吁口气,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见姚莫婉抬眸看向自己,夜君清顿时收起眼底的眷恋,极不自在的问道。
“可惜咱们的皇上不会想到这一层,更不会有任何的防范措施,所以说封逸寒这一行,凶多吉少。”姚莫婉并未注意夜君清的细节变化,引导道。
“与本王何干?”姚莫婉每每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便是夜君清最为警惕的时候。
“王爷一向忠于皇上,为了大楚,更是鞠躬尽瘁,现在看来,那些全是假的啊!”姚莫婉怅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