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女子像你这般处变不惊。”见奔雷离开,夜君清漠然放开姚莫婉的手,径自走到案前,轻轻抚过画卷。
“所以王爷认为静心是受过特训,才会出现在这里的?”姚莫婉复拿起墨锭,状似无意的问道。心底却抹过一丝苦涩,原来再见之时,夜君清竟将自己看作是夜鸿弈派来监视他的细作了。
“难道不是?”夜君清不以为然。
“那王爷为何还让刚刚那位小将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姚莫婉有些诧异,狐疑的看向夜君清。
“夜鸿弈的目标是本王,只要本王没有逆心就够了,不是么?”夜君清似有深意看的向姚莫婉。言外之意,若非他拦下,自己早已被奔雷大卸八块了。
“静心就还王爷这个人情。”姚莫婉将错就错,继续研磨。
就在这时,周管家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身后,赫然跟着宫里的公公。那公公姚莫婉认得,是夜鸿弈身边的安柄山,为人尖酸,口蜜腹剑,虽为公公偏生花花肠子,宫里不知有多少宫女死在他手里,彼时自己碍于夜鸿弈的颜面,不曾罚处,现下想来,倒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了。
“王爷,安公公送酒来了。”周管家恭敬禀报之时,安柄山已然走了进来。
“肃亲王,每日一壶,这酒老奴可送来了。”安柄山细眼微眯,并未施礼,只随手将紫玉酒壶搁在夜君清面前。
“周管家。”夜君清看也没看一眼安柄山,只吩咐周管家倒酒,之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公公可以回去复命了。”夜君清搁下酒杯,冷声道。安柄山闻声,嘴角撇笑,稍俯了俯身,转身离去。
一侧,姚莫婉柳眉微蹙,眸光乍寒,见这架式便知酒中必有蹊跷。
“王爷当着公公的面画皇后的画像,就不怕皇上怪罪么?”姚莫婉说话间,余光扫过墨砚旁边的酒杯。
“本王只想提醒夜鸿弈,若非莫心,他如何能钳制住本王。所以不管莫心是生是死,他都要善待!”夜君清一字一句,仿佛利刃穿透姚莫婉的心脏,血滴滴落,化作朵朵曼珠沙华。
“周管家,把这里收拾干净。”所有的戏演完了,夜君清缓缓收起画卷,走下阔亭,一日一张,这已经是他画的第十张画卷了。
风起,阔亭纱帐随风轻扬,几许花瓣飘落在姚莫婉的肩上,一股冰凉的感觉划过面颊,还没来得及擦拭,便已被风吹干。夜君清,纵我还你江山,又如何还得了你这永世不悔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