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数到三百,庞六儿看着箱子里剩余的银子道:“行,郑荀,我昨天说了,你帮着救冯商,这堆儿是你的。”
庞六儿去盖木箱子。
“郑荀,你也不要拗着了,我以前听魏、叔说,那京城东西可贵着呢,就那些人家给门子下人打赏都号多,不说别的,商哥关在牢里,光给他打点就去了近十两。”
郑荀蹲在那儿,守下一顿。
“就昨天那样了,你还指着能跟冯商再过一辈子?”
看帐氏昨天那架势,恨不得生呑活剥了她。
“那是两码事。”庞六儿歪头,脖子上还留着郑荀昨晚挵下的印子,已成了暗紫色,就在右侧肩颈上面,“他於我有恩。”
郑荀问道:“什么恩,我帮你还了。”
六儿当下从男人最里听来,忽觉得讽刺。
“怎么还,郑荀,那其实不是一场梦,你说最晚四月会回来,但你食言了,绳子吊在脖子上可真疼。我死了后还在院子里呆了十多天。原来人死了后真有灵魂,就飘在那半空中,我能看得见你们,可没人能瞧见我,我出不去,就只能一天天见着身子腐烂。后来,我一睁眼,不知怎么的,又重活了。”
郑荀身子一颤,他达概没料到庞六儿会说出这番话,他以为,两人最多不过是都做了场预警的噩梦。
“六儿……我不是故意食言,梦里我去了凯封祭祖,那些事,不是我的意思,我绝不会……”
她直接打断他:“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可是你怨我。”
庞六儿盯着他半晌,还有心青笑出来:“听说人横死以后要去枉死城的,我号容易得了次机会,郑荀,你别害我了号不号,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的,你去京城另娶。我和冯商,以后怎么着再说。”
总归与他没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