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就听到这么多了,末了找小厮要走那朱红色盒子回二小姐房里,说了在厅堂听到的。
“有家事找那贺三郎商量?”宋婉君思忖着,能有什么事?
“不知道。”春红亮出手里的盒子,“不过那贺三郎专门说了,这是她给二小姐你备的礼,所以我就从阿顺他们手上要过来了,二小姐你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贺三郎给我备的?”宋婉君将信将疑。
春红这丫头,听人说话也不晓得其中的内涵,更不晓得情理,直白的说道:“是的,那贺三郎还刻意跟老爷说了这是给二小姐的。这贺家三郎有心,给老爷的登门礼都不及这个花心思,您看还漆了朱红,仔细看的话上面还有好些花纹呢,这个我认识,可不就是两只大鸟嘛。”
“春红……那是两只戏水的鸳鸯。”
“啊?不都是大鸟吗?”
“这哪能……算了。”宋婉君有心无力,接过那红盒子,打开看里面陈放的物什,竟是两只金雕的人儿,一男一女的金童玉女,中间还放着一把同心锁,看的宋婉君呼吸都惊的停住了一瞬。
春红这傻丫头,十分惊喜,笑道:“竟然是两只金雕的磨喝乐,雕的可真好看。”
宋婉君有些气愤的将盖子合上,扔在桌子上大声斥了一句:“这登徒子!”
接着踱步到椅子边坐下扶额思考着,他们笼统的才见过二次,这人就开始公然向自己示好了,她又了解自己什么?难道是见着一个好看的姑娘她就会心动?
春红不明白二小姐为什么脸色突然沉下来,看上去情绪也不太好,但都是在看了那个礼品盒里的东西后才会心情不好的,连忙抱着盒子往外跑:“二小姐别生气,我把这劳什子玩意扔了去。”
宋婉君下意识的想叫住春红,但也已经晚了,人已经跑出去,她冷静下来想着扔了就扔了,那种轻薄玩意留着做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莫名空落落的,总觉得自己生的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没等春红回来,宋婉君便独自一人去了后院的春水庭散心,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贺兆珽抱着她为她挨了马蹄的一幕,想必那受惊的马一脚踹下来不可能收多少力,回去的当晚一定是疼的睡不着觉的。
可她又想到那对娃娃,联想到盒子上的戏水鸳鸯,怎么看都是在向自己示好,难道贺兆珽当真是相中了自己?
可她是个女人啊……虽要做男人来养,可心性总归不可能也当做男子,没听说过这样也会真的看上女子的怪事啊。宋婉君越想越烦躁,皱着眉不知道什么才是解,倘若贺兆珽真的是喜欢她,那她……
脑子里想的越发荒诞,她正要摇头驱赶脑中的想法,就见春红急急忙忙跑来:“二小姐,刚才老爷说让您今晚跟贺家三郎一块去金明池的宝津楼那儿看傀儡戏,还……还不让春红跟着……说是贺家三郎会送小姐您回来的……”
“什么?”宋婉君头有些疼,从刚才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她都想不通,父亲竟然让她独自一人和一个“公子哥”出去看戏?
春红以为二小姐不愿,但这又是老爷亲口下的命令,她一个下人也不好说话,只能在一旁哀声叹气:“二小姐若是不愿意,同老爷去说说或许是好的,谁晓得那贺家三郎安的什么心。”
宋婉君从石板凳上起身,神色淡淡的:“那贺家三郎不是女儿身吗?只是邀我作陪去看戏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啊?春红震惊,就算是女儿身邀去外面什么的,难道二小姐不记得前几日也是别府的女眷过来邀游的事情吗?到头来不都是为了给自家郎君或者提亲的人说好话做媒,这还是二小姐自己说的。如今换成贺家三郎,不一样的道理吗?怎的这次二小姐不那样说了?
宋婉君略有心事,也没注意到身边春红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自顾自的回自个闺房,她分不清心里这微微的紧张感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全身都麻麻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回到房里后将房门关的牢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晚上出门的话该换什么衣裳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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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虽用了宋的东西,但是没用宋的程朱理学,本文的背景对女子的压迫并没有那么大,至少没有宋时的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