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见她淡定用膳,逐渐耐不住,“你怎么还吃得下呢?”
周婉儿停下来,满目疑惑,“娘娘,我为何得吃不下?”
明妃逼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声色森冷,“你确定你有身孕了吗?”
周婉儿放下了筷子,从容道:“我到底有没有身孕,娘娘跟我都是清楚的,就连陛下也是知道的。”
“陛下知道什么?”
“我没有与陛下同过房。娘娘。”
明妃眼眸中的一汪湖水通通沸腾。
如果没有同过房,陛下怎么可能认下来,还晋了位份,这是为什么?
周婉儿莞尔一笑,“陛下即要护着我,你再如何多生事端,都是不管用的。”
这话扎进了明妃的心里。
只要陛下愿意认,她周婉儿到底是不是处子,有没有怀孕,就不再是个问题了。
难道陛下真的如此喜欢她?
明妃中气不足的发怒,“你说谎!”
这个女人一无出众的相貌,二无显赫的家世,陛下凭什么喜欢她!
周婉儿站了起来,不失礼数,“我会说谎,但赵总管不会,陛下也不会。”
既然横竖都躲不过算计,不如硬着头皮唬她一回。
至少,她不会再一个劲的刁钻假孕这个事了。
明妃一把掀了桌布,菜肴碗具碎了一地。
里头雷电交加,周婉儿仍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
云知对她刮目相看!
走近了,才看清周婉儿顶了一头的凉汗。
她拉着云知的手,旧事重提,“我实在不能无宠,你快想想办法吧。”
-
乾清宫。
云知独自一人求见皇上。
李公公见是她,笑脸相迎,尊重有加,“云知姑娘,您来了啊。”
“陛下在吗?”
李公公哈腰道:“在,您请进。”
这般尊敬,多亏了傅文佑当众承认她是自己的心腹。
也多亏了她曾经那唬人诡异的身手。
那些,都好像是前尘往事了。
云知疑惑道:“不需要通报吗?”
“陛下说过,是您的话就不必通报了。”
云知轻轻叹息之后,踏入了殿内。
身为皇帝,他每日都批不完的奏折,看不完的文书。
而他喜欢独自一人,宁可自己来磨砚,也得让李公公在殿外等候。
空荡的大殿内突然有了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声色淡淡,“李时海,又有何事。”
云知毫无底气的开口,“是我。”
文佑的笔在一处停顿。
他的案牍在浅浅台阶之上。
云知走到了台阶下,继续道:“那日,我是料定了你不会有性命之忧,才走的。我并不是想弃你于不顾……”
“自以为是,”文佑放下了笔,冷冷道:“这世上有何事能料定。”
说到底,拿他冒险,确实不对。
云知低下头,玩弄着指尖,实实在在的认错。
“我是不该让你冒这个险,你是天下之主,有个好歹得天下大乱,你这命不比三个孩子金贵多了嘛。我错了,对不起。”
闻言,文佑目光一沉,眸色深深,凉寒无边。
“所以,你只后怕天下大乱。我在你眼里,只是个皇帝?”
连个朋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