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彤百口莫辩,大汗淋漓,却也领悟了姐姐话中的意思。
她这是要自己说出为什么整孙媛的理由!
“娘娘,奴婢是把孙媛按进水缸里,是因为清早她就骂奴婢,奴婢只是想给她个教训,并不想淹死她啊,奴婢不敢的呀!”
杜贵妃垂眸,轻轻叹息。
此时棘手难办。
犹豫了半响,她款款走到云知跟前,“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云知。”
“我的宫里从未出过此等闹心事,不知如何是好。你与孙媛皆是受害者,不如你来说一说,希望我如何处理?”
她一派柔声细语,说得十分诚恳。
咣当一下就给云知甩了个大锅子,这她要是说重了,今后翠微姑姑不得变着法子拔了她皮?
“娘娘,奴婢认为毓彤姐姐是初犯,且孙媛也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不如再给毓彤姐姐一个机会,如若再要害人或者欺骗娘娘,娘娘再从严处置。”
翠微也低姿态附和,“娘娘,奴婢一定好好管教毓彤,不叫她再给娘娘添堵。”
杜贵妃点头,面露悦色,毓彤擦了擦眼泪,使劲叩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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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回了屋子。
素香瞥了一眼形同走尸的孙媛,让她去院里打水来,供她们洗漱。
孙媛想到那水缸,浑身一颤,使劲的摇头。
云知拍了拍她的肩,“我去吧。”
拿着水桶到了院中。
毓彤她们屋的几个人也正在打水,乍然撇见云知的身影,水桶都甩缸里了。
顾不上拿就跑回了她们的屋子,跟见了雄狮猛兽似的。
就这胆量还学着欺负人?
云知翻了个白眼,打了水就走,懒得杵那儿吓唬她们。
还没踏进屋门就听到素香在说话。
“你不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吗?幸亏贵妃脾性好,换做别的主子瞧见你那扭扭捏捏的样,给你赶回去算轻的。”
“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若不是云知说要给毓彤一个机会,没准毓彤早被赶出去了,我也用不着这么害怕了。”
“蠢货,”素香声音高了几分,兀然嗔怒,“你一点儿都不晓得察言观色吗?贵妃娘娘若想处罚毓彤,会问云知的意见吗?”
云知在心中默默认同,她所想与素香完全相同。
贵妃根本不想处罚毓彤,一是其中原由尚有疑点,她并没有完全相信云知。
二是贵妃极为看重翠微,不想伤了翠微的心。
她问云知该如何处置,也就是希望从她这个受害人嘴里说出宽恕二字,旁人也好心服口服。
孙媛底气不足,却仍强词夺理。
“你与云知同是端亲王府出来的,你肯定帮她说话了。”
她开着屋子说这些话,必是白日里就对云知不满了,也无所谓给她听到。
云知进屋将水桶放在地上,侃侃自嘲,“方才我去院里打水,隔壁屋里的几个见着我就跑了。自己屋里的这个也是不待见我。素香呀,我只有跟你相依为命啦。”
孙媛面红耳赤,理论道:“你这是说谁呢,我没有不待见你,只是你既要帮我,却又留毓彤在宫中,这是为什么?”
云知搓了洗脸布,拿给素香,顺便不正经的挑了挑眉。
至于孙媛在说什么,她无所谓!
跟她浪费口舌,就是对牛弹琴,没有必要!
素香顺手接过,“你当你是个什么香饽饽,今日都闹到了贵妃跟前,她还敢对你怎么着?现在哪怕是你摔一跤,她都怕怪她头上。”
云知接过了话,“没错,她如果不是个蠢蛋,现在定会设计向贵妃娘娘证明我有功夫在身上。许是哪天夜黑风高,叫贵妃娘娘在暗处瞧着,把我骗出去打一顿,逼我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