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夕看了他一眼,踏进了庙中,他在里边四处张望,聊清在一旁问他:“你在找什么?”
“我刚刚好像看见因罗。”吕夕说。
“因罗?”聊清笑了笑,“就我一个人,哪有什么因罗?”
你骗人,我明明看见了。
吕夕微微抿了抿唇,他不喜欢聊清说谎,他在庙里找了一圈,企图找出一些痕迹来证明聊清的谎言,但是什么也没有,庙小小的,佛祖也做工粗糙,也没有任何香火,里头的东西一眼能望尽。
吕夕盯着聊清:“他和你说了什么?孔宣不是让你不要接触他吗?他古古怪怪的,对你不利怎么办。”
聊清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声音轻了些,有些哑:“孔宣的话你就这么相信?他骗你怎么办?”他朝前走了一步,微微逼近,露出点儿笑意,凑近他,“你怎么这么好骗,夕儿?”
他总会出现这样的既视感,在某个场景、听见某些话,总觉得同样的事好像发生过。
吕夕眼眸睁大,这一瞬间心凉了半截,宛如冰天雪地里一盆迎面扑来的凉水,不消一秒将他全然冻僵,这声“夕儿”就宛如一个戳破窗户纸的绣针,铺天盖地的惊恐争相而来。
那应该在梦里发生过。
吕夕在白马寺拍戏曾经做过无数噩梦,梦里发生了什么,始终是记不清,但是这一瞬间如此的似曾相识,他总是骤然惊醒,也不知惊醒时做了什么噩梦、遇见了什么怪物。
他的眼珠子微微颤抖,庙宇并不高大,聊清也只比他高半个头,他仰着头,一瞬间似乎看不清他的全貌,但是一切又如与梦中如出一辙。
那个怪物裂开嘴凑近,轻轻的笑了一声,哑着声音喊了声“夕儿”。
吕夕浑身一抖,睁眼看见了怪物的全貌——是聊清的脸。
有时在春日阳光下突然轻喊,有时是背着月色在午夜里幽幽的唤,但更多的是他满身是血,胸口一把断剑,嗤笑着逼近,轻轻的喊了声“夕儿”
聊清生前就是这样唤他的。
聊清死后,从一具不会说话的凶尸开始,炼尸完毕后打字的称呼是“主人”,后来确定关系,改口“夕夕”,好像从来没有喊过“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