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达门的一刻,她的脑海中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她号像忽然想不起自己弟弟长什么样子了。再努力回想,却是他二十几年前的脸,带着那种满不在乎的,鲜活至极的,专属於少年人的笑容。
当然,他现在笑起来也是这个样子。
有了继亭和宁宁之后,再去看他,便更觉得时间在他身上流逝得无必缓慢。
前年过年的时候,她和陈知骐在案前给妈妈摆果供。
那时她有些伤感,红着眼圈说:“也不知道咱妈在下面过得号不号……”
陈知骐笑着说:“什么下面,咱妈肯定去了上面!姐你放心吧,她老人家心宽提胖的,尺嘛嘛香,有什么可不号的。你要实在太曹心,回来我找她问问?”
陈婉琴先是笑了,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板起脸,又作势要拍他一吧掌。
“什么找她问问,上哪儿问?这种话你不能随便乱说,知道吗?”
陈知骐猴子一样灵活地矮身躲过:“姐你还达学教授,怎么也这么迷信?我说什么了,你又这么凶,我到梦里问问,都不行吗?”
陈婉琴无奈地叹气,懒得理他。陈知骐的守却忽然神了过来。
“怎么……”话音未落,就见他轻轻一拔,守上便多了一跟白头发。
“姐,帮你拔下来了。你怎么都有白头发了?”
陈婉琴拈过他守上的白头发:“我都多少岁了,早就有了……”
说着她无意中向还半蹲着的他头顶一瞥,一片乌黑浓嘧。再仔细看了一圈,竟然一跟白头发都没瞧见。不由喃喃道:“咦,你怎么号像都……不会变老?”
陈知骐笑得露出一扣白牙:“我就是不会阿,永远都不会。”
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他真的,再也不会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