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镇国公见她坚持,便也没强求她,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小心着凉,就继续垂下头看兵书了。

李氏出了门,才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丫鬟说冯岁岁那小蹄子风寒加重,现在高烧不退,来院子里请郎中。

最近麟儿体弱多病,老爷便将府中养的郎中圈到了她的院子中,也好随时待命。

冯岁岁若是生病,只能通过她才能请到郎中,所以翠荷那丫鬟来院子里嚷嚷着要见她。

李氏眼里闪过一丝狠毒,这冯岁岁今日害得她的女儿掉进明月湖中,又以进为退的逼着离王殿下澄清与云云的关系,她今夜突得高烧,必定是造了报应。

若不是沐泽心这死男人不让她轻举妄动,她早就整死这个没娘养的小浪蹄子了。不过,这小蹄子也舒服不了几天了,明日一过,这冯岁岁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李氏身边的大丫鬟江红贴心的将狐狸毛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又撑了一把油纸伞,给李氏遮雨。

看见院子里穿着单薄,手里的一把破伞已经被风雨吹打的残破不堪的翠荷,李氏轻笑道:“哟,这不是红药居的翠荷丫头吗?这么清冷的天儿,来本夫人的院子里作甚?”

翠荷在心里犯了个白眼,面上却一副焦急的模样:“李姨娘,我家小姐傍晚时受了些风,一直高烧不退,麻烦李姨娘给个方便,请个郎中给我家小姐看一看。”

李氏伸出胳膊,露出一只保养的极好的玉臂,手指在大雨中接了两滴雨水,一道雷鸣下来,那亮光照的她的脸色却不大好。

这死丫鬟竟然叫她李姨娘,谁不知道那贱蹄子的母亲死后,这国公府便成了她的天下,她虽然名义上是个妾,但却早就接手了主母的权利。

在这偌大的国公府,哪个下人敢叫她李姨娘?谁都是称她一声夫人,只有冯岁岁和她的贱婢才敢犯她的忌讳。

李氏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带着一丝惋惜:“那真是太不巧了,三小姐和小少爷近日都身子不大好,郎中便只有一人,恐怕是分身乏术,走不开呀!”

翠荷攥了攥拳头,心中暗暗道,真想把这李氏的嘴给撕烂,那郎中明明在这院里歇下睡觉了,哪里是分身乏术,分明就是李氏故意为之。

翠荷抬起头,一脸的哀求:“我家小姐烧的已经迷糊了,还望李姨娘能让出个郎中给我家小姐开副药方。”

李氏高高的昂起头,心中得意的想着,不管她们再犟,还不是要求她。

她轻轻的瞥了江红一眼,江红便明白了。

江红脸上带着一抹笑,嘴上却一点都不留情:“小少爷这身子娇,郎中是一会子都不能离开的。翠荷你还是回去吧,说不准大小姐睡一觉就好了。”

李氏用衣袖遮住唇,眼睛眯了眯:“本夫人也有些乏了,还不快将闲杂人等清出院子,扰了老爷清梦,谁担当得起?”

江红应了一声,便让婆子将翠荷赶出了院子。

李氏看见雨中狼狈不堪的翠荷,就仿佛看到了明日将会名声狼藉的冯岁岁,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渗人的笑意。

*

冯岁岁在屋里做起了瑜伽,窗外的雨声混合着雷鸣,像是再给她打节奏,听得她身心畅快。

门外传来翠荷敲门的声音,她保持着练瑜伽的姿势,一动不动的道:“快进来吧。”

翠荷进了屋,身上已经被雨水淋的浑身都湿透了,她却丝毫不在意,对着自家主子笑道:“小姐,我过去一趟,李姨娘果真和小姐预料的一般,不愿将郎中借出。”

冯岁岁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放下双腿,用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拿了一碗姜茶递了过去。

“喝了姜茶,暖暖身子,喝完回去换套衣裳,别着了风寒。”

翠荷接过姜茶,心中流淌过一缕暖流,一时间竟然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

冯岁岁见她那副傻样子,敲了敲她的脑门,笑眯眯道:“看你这傻模样,以后被卖了都不知道。”

翠荷撇撇嘴,乐呵呵道:“小姐才不会将我卖了。”

两人说笑了两句,翠荷将姜茶喝完,便回了住处,只剩下冯岁岁一人眯着眼睛发呆。

她在院子里发现了一个狗洞,她踩着椅子向外看了看,这个狗洞出去便是旁人府邸的院子,听说这府邸空了许久没有住过人。

而那府邸的院子里还有一个狗洞,这个狗洞可以通向外街。也就是说,冯岁岁如果想偷偷的出府,可以顺着这两个狗洞爬出去。

她下午思量过了,想一下子扳倒李氏是不可能的,而扳倒她之前,国公府都是李氏管事,又有沐管家杵在中间作恶,她的月钱是想都不要想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的话,别说她要打点府中的下人,便是她吃穿用度都得被李氏拿着,今天这种饿肚子的事情,绝对是最后一次!

所以她决定等明天的事情完事了,她要从这两个狗洞爬出去赚钱。

不说别的,冯岁岁唱歌跳舞样样精通,总不会将自己饿死就是了。

发了一会愣,冯岁岁揉了揉没有进食的肚子,脱了衣服爬进了被窝。

被褥都被她换了一遍,新的被褥下午晒了晒,此时散发着一股太阳的味道,在这有些潮湿的夜里,暖和的让人安心。

在这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冯岁岁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翠荷便进了门,冯岁岁对古代的发饰还是不大会弄,所以梳妆打扮的活,便交给了翠荷。

翠荷给睡眼惺忪的主子挽了一个飞仙鬓,上妆时手下顿了顿,问:“小姐还要化那样的妆容吗?”

冯岁岁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在没跟离王退婚前,还化成原来那个样子,今日给我化得再憔悴些,越苍白越好。”

翠荷对自家主子有些无语,原来爱慕离王的也是主子,现在厌弃离王的还是主子,女人真是一种善变的动物。

虽然对主子的行为不能理解,但翠荷还是听话的按照她吩咐的,在原来夸张的妆容上,又扑了些白.粉,就连嘴唇上都遮上了一层白.粉,看起来苍白又无力。

冯岁岁看了一眼镜子里可以称得上吓人的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翠荷,手艺不错。”

翠荷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主子是在损自己还是在夸自己。

虽然知道厨房还是不会给她什么好伙食,她还是让翠荷去了一趟厨房。